文／張錦德 圖／台北市立交響樂團提供
俐落的手勢，隨之震動的白髮，國際知名指揮家吉博‧瓦格（Gilbert Varga）有如拿著魔法棒的魔法師，在揮灑之間，台北市立交響樂團緩緩奏出布拉姆斯《第一號交響曲》的細膩肌理與恢弘氣度。
6月14日在中山堂所舉辦的「日耳曼，音樂復興！」音樂會，是瓦格接下北市交首席指揮的第一場演出，而早在兩星期前，他就與樂團開始密集分部訓練。他細細要求小提琴、法國號等樂手，注意、琢磨每個樂句的呈現，務必從布拉姆斯創作21年才完成的交響曲中，展現音樂的豐厚層次感。
吉博‧瓦格
從地圖到樂譜 建構指揮世界
以細膩雅致的指揮技巧聞名國際樂壇的吉博‧瓦格，1952年出生於匈牙利的音樂世家，是著名小提琴家提伯‧瓦格（Tibor Varga）之子，從小跟著父親學小提琴，學習音樂對他來說就像是呼吸吃飯一樣自然的事。只可惜在他22 歲時，因左手患有「局部肌張力不全癥」而被迫放棄了小提琴，他頭一次開始思考從事音樂教學、評論、管理等其他音樂之路。
「我小時候最喜歡坐在床上閱讀地圖，看著地圖去想像、研究這條路的大小，這地方有什麼建築？逐一檢視。」翻開樂譜，瓦格笑說樂譜就是一首曲子的地圖，樂譜上沒有任何聲音，需要透過抽象的符號去想像音樂旋律，想像各種音樂的情境、感受。
因為喜歡地圖， 轉換到音樂上使得他非常喜歡看樂譜， 於是他轉換跑道當起指揮，跟隨指揮大師法蘭柯‧費拉拉（Franco Ferrara, 1911-1985）學習指揮。費拉拉曾替知名義大利導演貝里尼（Roberto Benigni）指揮過多部電影配樂，瓦格從他的身上學到即使不說一個字，也能透過音樂說故事，表達七情六慾，而不枯燥無聊。
整合理想與現實 奏出完美交響曲
儘管指揮是每個交響樂團關鍵的靈魂人物，一站在舞臺上就魅力十足，但瓦格坦承每天都有大量的困難等著克服。「指揮的工作，可以分二部分，兩者都很重要。」瓦格表示，「第一部分是研究作曲家所留下的樂譜，去想像、詮釋作曲家希望我要呈現出什麼樣的旋律，另外一部分，是如何讓樂手演奏出我想要的聲音。」一邊是腦海中的理想樂章，一邊是現實耳朵聽的聲音，他的工作就是試圖去協調兩者之間的差異，達到理想的效果。「年輕時最困難的地方，就是我想像的音樂一直在腦海裡，造成我無法去聆聽現實的音樂是什麼？跟想像的音樂有無異同？」對音樂的堅持，讓瓦格吃盡苦頭，必須經過多年的訓練，才能強力掌控樂團演奏出他想要的聲音。其間他透過言語的溝通協調，與樂團不斷反覆練習才能達成共識。
可以想像這一段磨合是多麼辛苦，特別是在他初出茅廬之時，面對著樂團裡的資深樂手，想要說服他們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好險我有一頭白頭髮。」瓦格露出笑容幽自己一默。年輕時他確實在團員身上學到很多東西，「特別是資深的樂手，向有經驗的音樂家學習，就是我學習的過程。」他記得有一回演奏結束，隨即有團員向他反映，指揮時不能一手插在口袋裡，這是一種不尊重演出的行為。從此之後，他改過惡習，並深刻瞭解到尊重音樂，是作為指揮家最基本的態度。
吉博‧瓦格站在舞臺上時，就像拿著魔法棒的魔術師，帶領樂團奏出美好的樂章。
專業權威性格 領航北市交新願景
團員的建議，增長做人處世的態度，但在演奏上的決定，則是要堅持。瓦格強調演奏樂曲是沒有民主的，而指揮是一份需要權威的工作。「要如何詮釋樂譜？要如何達到符合作曲家記下來的樂章？我必須做決定，一旦決定了，就不能讓他人影響我的決定。」如此的權威，不但他人無法干涉，就連自己也不能有絲毫的猶豫，更不能一覺醒來就去質疑、否決自己昨天所做的決定。
「上臺前要先說服自己，然後才能去說服他人，要很堅持作曲家就是要表達如此的聲音，而我就是要這樣聲音，不需要去質疑，就連『或許』、『可能』的字眼都不該存在。」瓦格充滿自信的口吻並堅定的表示，讓人忍不住好奇，到底是因為強硬的個性而走上指揮這一條路？還是指揮的工作創造了如此個性？但可以確定的是：沒有這些歷練與成熟，光靠技巧想要當上指揮家，是非常辛苦的。「下了舞臺回到家裡，多少也會展露權威個性，比方說指揮太太？」適時的幽默，化解一般人對指揮家剛硬、嚴肅的想像。
瓦格曾3度與台北市立交響樂團合作，就他的觀察，北市交的音樂素質雖然非常優秀，然而長年無人擔任首席指揮的樂團就像沒有方向的船，在茫茫大海無所適從。接下北市交的首席指揮一職，除了提升樂團的品質，瓦格還有許多願景，例如將北市交推向歐洲，增加更多與國外名家演出的機會，並盡責培養觀眾，讓樂團得到市民的支援。
最後，問到瓦格對台北這個城市的印象。「台北是非常奇妙的城市，儘管生活的步調很緊湊，但每個人的神情都非常輕鬆愉快，而且親切友善，這是非常奇特的現象。」瓦格相信像台北這樣的城市是適合音樂發展的，北市交的存在是為了服務巿民，帶來高品質的音樂活動，他也期許自己在未來的3 年裡，能夠用他的音樂和指揮棒，妝點、豐富台北市民的文化生活。
在吉博‧瓦格的帶領之下，希望能呈現出北市交的新風貌
為了能帶給市民完美的表演，接任首席指揮的第一場演出前，吉博‧瓦格嚴格要求樂團的分部練習。
TSO 首席指揮系列音樂會
吉博‧瓦格& 陳銳
時間： 8/15（四）19:30
地點：國家音樂廳（台北市中山南路21-1 號）
酒神歡宴
時間： 10/13（日）19:30
地點：國家音樂廳（台北市中山南路21-1 號）
羅馬‧印象
時間： 11/30（六）19:30
地點：中山堂（台北市延平南路98 號）
購票：兩廳院售票系統www.artsticket.com.t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