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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Feature/「非常」多元「非常」美—比利時/即將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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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Feature/「非常」多元「非常」美—比利時/即將上場

《伊莎蓓拉的房間》中,舞臺上的表演者同時身兼演員、舞者和歌手的角色,敘事由文本、語言、音樂、舞蹈交織而成。(Eveline Vanassche 攝  國立中正文化中心 提供)

回眸一瞬的百年孤寂 關於《伊莎蓓拉的房間》

《伊莎蓓拉的房間》藉著一個九十歲的盲眼女人帶路,觀眾一路看到她曲折的一生,也回顧了廿世紀的發展史。舞臺上的表演者同時身兼演員、舞者和歌手的角色,敘事由文本、語言、音樂、舞蹈交織而成,這些元素彼此沒有孰重孰輕的問題,極其平等且平均地散佈在這個作品之中,並巧妙地產生連結和呼應,形成「反映事物的心靈空間」。

文字  廖俊逞

二○○四年, 楊.洛華茲從父親遺留下五千八百多件的人類學和考古學物件中,得到靈感而創作了《伊莎蓓拉的房間》。純白的舞臺空間,擺滿了琳瑯滿目的非洲文物和飾品,宛如一座人類文明演化的的博物館。故事的主角伊莎蓓拉,是位九十歲的盲眼老女人,獨自一人生活在巴黎的房間。這個房間,藏著一個秘密,一個虛實難辨的謊言。

跟著盲眼女人回顧廿世紀

演出一開始,戴著墨鏡的伊莎蓓拉要觀眾想像從一個瞎子的腦中能看見什麼,透過這臺腦內攝影機的鏡頭,觀眾走進了她曲折離奇的一生,也回顧了廿世紀的發展史:從一九一○年開始,經歷第一次世界大戰、第二次世界大戰、廣島原子彈、殖民主義、現代藝術的誕生、非洲的飢荒一直到我們生活的現在。然而,伊莎蓓拉不是唯一的說書人,還有影響她生命各個不同時期角色的人,她的養父母、她的情人們,在伊莎蓓拉喋喋不休、叨絮著她生命故事的同時,那些陪伴她生命活著與死去的人們,也一同說著這漫長且離奇的故事。

《伊莎蓓拉的房間》首演於二○○四年的亞維儂藝術節,是楊.洛華茲創作至今最重要的作品,也是非常典型的尼德劇團代表作。洛華茲說,《伊莎蓓拉的房間》就好像是他多年來創作過程的一個結果,甚至可以誇張地說,這是一個非常經典的作品。舞臺上的表演者同時身兼演員、舞者和歌手的角色,敘事由文本、語言、音樂、舞蹈交織而成,這些元素彼此沒有孰重孰輕的問題,極其平等且平均地散佈在這個作品之中,並巧妙地產生連結和呼應,形成「反映事物的心靈空間」。特別是歌唱,這不是洛華茲第一次在劇場中運用現場音樂並要演員唱歌,但都沒有這齣戲來得那麼開放、誘人。爵士、搖滾、電子等各式曲風,各有時代象徵意義,它突破了語言的限制,引領觀眾情緒,釋放強大的舞臺能量。

女主角德.慕因克魅力驚人

雖然是以洛華茲的父親為藍圖創造出來的故事,《伊莎蓓拉的房間》卻選擇以女性角色為媒介,述說她生命中所有男人的故事。洛華茲表示,文學與電影都很少描繪具有生命力的女性,他想創造一個可以比美希臘左巴的女角。由女性、家庭與歷史架構文本的三條主線,意識流般穿梭,作品的複雜度,令人想起小說家馬奎斯的《百年孤寂》,真實且虛幻、瘋狂而燦爛,而伊莎蓓拉就是見證家族百年興衰的易家蘭。飾演伊莎蓓拉的薇薇安.德.慕因克,以她驚人的個人魅力,獨具特色的詮釋,征服了觀眾,成了這個角色的最佳代言人,被法國《費加洛報》讚譽為是亞維儂的女王。

在《伊莎蓓拉的房間》中,洛華茲以〈We just go on〉這首歌開場,也以這首歌收場。觀眾將帶著這首歌的旋律離開劇場,因為舞臺上的表演者皆帶著微笑唱給我們聽,企圖帶來一份輕快愉悅,正因需要這份愉悅,以面對結尾之後的情緒:在終點之後、死亡之後。一如洛華茲的創作,正是以這種想像力的謊言,作為對現實的謊言的一種回應。


即將上場Preview/音樂 人聲點唱機—阿卡貝拉音樂會 四個樂章 放送不受拘束的人聲交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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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將上場Preview/音樂     人聲點唱機—阿卡貝拉音樂會  四個樂章  放送不受拘束的人聲交響

歐開合唱團將帶來擅長的抒情爵士與藍調曲風,讓原住民穿透的嗓音與飽滿的和聲,滋潤聽眾的心靈。(國立中正文化中心 提供)

台灣本土的「阿卡貝拉」實力有多強?來聽這場「人聲點唱機—阿卡貝拉音樂會」就知道!邀集歐開合唱團、VOX玩聲樂團及神秘失控人聲樂團,透過音樂和影像,帶領大家穿梭於台灣的流行音樂時空,將給你不一樣的音樂廳動感體驗。

人聲點唱機—阿卡貝拉音樂會

10/5  19:30  台北 國家音樂廳

INFO  02-33939888 

文字  黃思瑋

最近,台灣正捲起一股音樂熱潮,在表演中、電視上、電臺裡,愈來愈常聽見阿卡貝拉(A Cappella)一詞。到底,什麼是「阿卡貝拉」?

“A Cappella”的意思就是無伴奏合唱,以沒有其他樂器伴奏的形式,純人聲的演唱。這種演出形式不拘演出風格,你能在其中聽見各式曲風,有爵士、搖滾、古典、流行……同樣一首歌,透過編曲者巧思,卻會出現嶄新風貌,讓聽眾有耳目一新的感覺。

本土三大阿卡貝拉天團總集合

早在十幾年前,台灣就已出現專供阿卡貝拉比賽的平臺,讓阿卡貝拉愛好者可以在此與國內外朋友切磋交流。這次參與「人聲點唱機—阿卡貝拉音樂會」的歐開合唱團、VOX玩聲樂團及神秘失控人聲樂團,都曾從比賽中脫穎而出,也因持續不斷地精益求精、樂於分享自己對唱歌的熱情,因此至今仍保有輝煌的成績。

歐開合唱團首張專輯在今年的流行音樂金曲獎獲得「評審團獎」、「最佳演唱組合獎」、「最佳原住民語專輯獎」三項肯定。成軍已九年,除了有豐富的各國演出和比賽經驗,也累積許多與國際阿卡貝拉天團的合作實力,如史溫格歌手(The Swingle Singer)、真實之聲(The Real Group)、北方點子(The Idea of North)等;團員也致力於推廣,除了到校園演出,還在大學開設台灣第一個阿卡貝拉學分課程。此次他們將帶來擅長的抒情爵士與藍調曲風,讓原住民穿透的嗓音與飽滿的和聲,滋潤聽眾的心靈。

VOX玩聲樂團由一群青春活力的大男孩組成,是台灣第一支阿卡貝拉職業演出團隊;他們曲風多元,每位團員皆有優秀的歌唱技巧,在團隊和聲協合度與肢體表演上也充滿魅力。除了藉好聲音在台灣散佈阿卡貝拉種子外,他們也期望提供不一樣的音樂選擇給聽眾,帶給大家聽覺與視覺、精緻與娛樂兼具的音樂新感受。

四段樂章帶領樂迷穿越時空

神秘失控人聲樂團成立於二○○二年,是台灣第一個以純人聲形式演出的專業樂團,他們演出經歷豐富,至今已在國內外超過七十個城市演出數百場,也曾和綫上流行歌手及不同領域的藝術工作者合作,如林憶蓮、梁靜茹、踢踏舞團「舞工廠」、動見體劇團等,今年更成為台灣第一支受邀至中國央視元宵春晚中演出的藝文團隊。這次音樂會將集結他們對阿卡貝拉的愛好與創新,給台下觀眾獨特的經驗與享受。

此次音樂會將以「樂章」概念劃分為四個段落,透過音樂和影像,帶領大家穿梭於台灣的流行音樂時空,從當代流行音樂,拉回到民歌時期,再進入台灣歌壇中家喻戶曉的兩位經典歌手——鄧麗君與鳳飛飛,最後,一起重溫台灣早期的經典歌曲,為音樂會畫上完美的休止符。 

焦點專題Focus/台灣2013-2014新樂季重點秘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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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體觀察

各團指揮到齊  各出奇招澎派開席

這個樂季的最大特色,就是各團在領頭人事底定之後,士氣大振,也鋪展出亮眼的新氣象。新人新風搭配重點節慶,結構穩固者則深化曲目更上層樓,各團卯力精心設計,安排出讓人垂涎三尺的樂季饗宴! 

文字  李秋玫

年初,剛跨入二○一三年不久,兩個國樂團就紛紛傳來好消息。首先經過一年多的遴選,在北市文化局的拍板定案下,台北市立國樂團宣佈指揮瞿春泉接任首任的首席指揮。台灣女婿瞿春泉不但是中國一級指揮,也是台灣國樂團前任指揮。就任新職不但代表著新的開始,傳達出的另一個訊息,就是以往在北市國由指揮擔任的「音樂總監」一職將走入歷史,由「首席指揮」取而代之。

跨年好采頭 懸缺指揮紛紛出爐

無獨有偶的,台灣國樂團也趕在一月底公佈喜訊,延請現任香港中樂團音樂總監閻惠昌為首席客席指揮。事實上,廿年前閻惠昌在台灣第一個合作的職業樂團就是NCO(當時名為實驗國樂團),而多年來他也一直與樂團維持著合作關係。閻惠昌的就任為樂團提振了相當的士氣,除了為樂團策劃了精采節目、提升團員演奏技術外,更將絃樂器全面更換為近年研發的樂器——環保胡琴。在八月底的錄音之後,台灣國樂團也將推出第一張由全系列環保胡琴所演奏的專輯。

五月,指揮一職懸宕長達四年的台北市立交響樂團,經過九個月的斡旋,確定由匈牙利指揮家吉博.瓦格(Gilbert Varga)接掌。瓦格是知名小提琴家提伯.瓦格(Tiber Varga)之子,也是指揮大師傑利畢達克的學生,是為國際上活躍的指揮。在未上任前即已協助樂季的規劃,並且提出樂團能擁有自己的音樂廳的目標,希望能讓北市交重新凝聚,發揮應有的好實力。

調整樂季策略 為求更深的感動

二○一四年適逢台灣國樂團創團卅週年,在閻惠昌的構思下,新樂季除了將與中外名家、樂團合作之外,另一個亮點就是將樂團各個重要發展階段,再度帶到臺前與觀眾共同回憶。例如前任指揮瞿春泉、蘇文慶,客席樂團首席趙劍華與琵琶演奏家等重量級人物,都將在團慶音樂會中連袂演出。而明年適逢台北建城一百卅年,北市國從今年上半年就設計了一系列以「台北」為主題的節目,下半年直到明年五月,更有各式各樣的演出,共同為台北的誕辰而慶祝。

在樂季的安排上,樂團節目的策略也有所嘗試,國家交響樂團一反以往慣例,以簡潔的標題導引來取代以往「系列」性的安排。如此一來,「主題」特色就可以在各場音樂會中呈現出來,不僅讓演出的曲目安排變得廣闊、富有彈性,音樂總監呂紹嘉也期待樂迷能夠以自己建立出來的品味與格調,試著挑選適合自己的場次聆聽。而國臺交以樂季型態推出音樂會節目,今年已邁入第三個年頭,維持藝術顧問水藍、駐團藝術家林昭亮和指揮梶間聡夫三足鼎立的狀態,今年的樂季也令人喜出望外,從開季的「火之詩──普羅米修斯」、林昭亮的整套莫札特小提琴協奏曲、朱宗慶打擊樂團的合作,以及音樂會形式的《白蛇傳》等等,一場場的「童話.傳奇」將傳遞深刻的感動。

在北市交首席指揮到位後,中西樂五大職業樂團也總算都有了音樂藝術上的領航者。無論是定位在台北、台灣或國家;依據慶典、生日或紀念,樂團也無不絞盡腦汁,紛紛開出漂亮的節目清單。放完暑假,一整年的爭奇鬥豔又開始,要享受精湛的音樂盛宴,豈止是翻翻樂季手冊,就能夠過得了癮? 

演出評論Review/戲劇 海有對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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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評論Review/戲劇     海有對面嗎?

《赤鬼》的演員用表演的笨拙反襯出劇本之精巧。(陳少維 攝  EX-亞洲劇團 提供)

吃掉赤鬼的三人又被大海沖回家鄉岸上,異己被自己消化,海的對面消失,只剩下笨蛋獨坐岸邊,感覺吸一口氣,海的對面就更接近海這邊,吐一口氣,海的對面就回到海面上。所以海的對面就在我們的身體裡,外來者就困在我們的體內,而劇場應該是他得到釋放的地方。 

台北藝術節 EX-亞洲劇團《赤鬼》8/16~18  台北 水源劇場 

文字  郭亮廷

騙子想把笨蛋的妹妹。「你幫我說句話啊,她是你妹妹吧。」「欸,妳就乖乖讓他上吧。」「不是這樣吧!」「那到底是怎樣,你不是想上她嗎?」「我只是想讓你妹妹敞開心扉啊。」「心扉是指大腿嗎?」野田秀樹的劇本《赤鬼》就像這樣,對白如漫才,騙子和笨蛋這對角色組合亦然,一個是愛講大道理講到幾乎愛上了自己,另一個總是在問狀況外的問題,於是觀眾笑了,明白他對自己的愛情沒什麼道理。不過,野田的野心比搞笑更大:他要寫只有漫才能演的戲,只有笑話能說的故事。說故事和說笑話兩件事都不容易,EX-亞洲劇團卻同時說出了笑話的明快,和故事的餘韻。

快到來不及笑 變到來不及演

看過魚蹦興業的朋友都知道,漫才不慢,甚至快到你來不及笑,轉化成《赤鬼》裡的戲劇節奏,就是妹妹才剛獲救便自殺了,大家還一臉錯愕笨蛋就開始講赤鬼的故事了,赤鬼才剛嚇到村民就待上半年了,騙子才剛出賣赤鬼就載著赤鬼出航去海的對面了,總之,情節必須跑在觀眾的理解前面。「演快」還不夠,劇本又做了一人分飾多角的設定,要演員「演變」,於是,保護赤鬼的妹妹一轉身就變成圍剿赤鬼的長老,笨蛋變成大法官,騙子變愚婦,彷彿每個角色都分裂出另一個和自己唱反調的角色,和自己說漫才。但是快速變換之下,一個問題卻愈來愈清晰:既然每個人都可以分裂再分裂,一群人又哪來的共同體呢?

這個問題能在大笑的觀眾心中逐漸成形,證明導演快得不失狠準,演員變得乾淨俐落。但我覺得真正出色的地方,反而是當演員表現出這樣變來變去實在很累,有時候還會來不及。這一來不及,表示故事進展真是快到一個地步,連演員都落在角色後面,等於是用減速來加速,用表演的笨拙反襯出劇本之精巧。同樣的,演員也能在超級變變變之餘,放棄炫技,把角色走深,例如妹妹最終發現自己在海上漂流時,吃的魚翅都是赤鬼的肉,因而崩潰自殺的前一刻。崩潰很難演,因為平時的情緒是自我的表達,但崩潰是自我的毀滅,所以那女人口口聲聲「我吃了,我也活下來了」,潛臺詞卻是「我應該去死」。演員用忍住的哭聲說這句話,同時表達了她為赤鬼的死悲傷落淚,更為自己吃了他悲憤得哭不出來。

漫才精神的共同體

討論這齣戲的問題前,我想先回到漫才。思想家鶴見俊輔曾說,漫才的可貴,在於它是方言、習慣、價值觀互相迥異的二人組,展現的不是同心協力,而是溝通的沒效率,但正因為很難溝通,反倒永遠有話可說,所以是創造性的不配合主義。鶴見據此宣揚,在這片外來者和在地人混居的土地上,每個人都應該秉持著漫才精神,我們才能以不同化彼此的差異為前提生活在一起。

如果漫才精神就是《赤鬼》的精神,我們得問,舞臺上那個從語言到價值觀都和村民迥異的赤鬼,有沒有表現出無法同化的異質性?可惜沒有。那麼,那女人跟他的磨合和默契,村民對他的獵殺和獵奇,就不成立了。這部分,導演和演員都有責任:導演選一位日本演員演赤鬼,突顯他的日本口音和舞蹈動作,在哈日或仇日都退燒的台灣,實在不是明智的策略;演員演的是赤鬼,結果火紅鬼魅的只有那一身妖僧般的袈裟,他的行為舉止都像卡通裡的摩登原始人。

其實,看戲時我也納悶,問題到底是對赤鬼的詮釋,還是《赤鬼》的劇本?比如大家嚮往的「海的對面」,在全球化導致兩岸三通、全球暖化導致海平面上漲的今天,聽起來特別虛假。但是戲到最後,我發現野田同感困惑,所以吃掉赤鬼的三人又被大海沖回家鄉岸上,異己被自己消化,海的對面消失,只剩下笨蛋獨坐岸邊,感覺吸一口氣,海的對面就更接近海這邊,吐一口氣,海的對面就回到海面上。所以海的對面就在我們的身體裡,外來者就困在我們的體內,而劇場應該是他得到釋放的地方。

 

瘋狂醫學新理論 看似荒謬,但即將成為主流的6種新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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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llie Levine Sklar撰

理論  麩質問題是剖腹產造成的!

美國疾病防制中心指出,美國現今約有三分之一的嬰兒是剖腹產,比起一九九六年增加了百分之五十三。底特律亨利.福特醫療機構的流行病學家克莉絲汀.強森說:「自然產的嬰兒經由產道出生時,接觸到的細菌比醫生戴著無菌手套接生的嬰兒多很多。然而現在我們認為,這種早期接觸細菌的過程對免疫系統的發展至關重要。」

德國一項針對近兩千名兒童所做的研究發現,剖腹產的孩子與自然產的孩子相比,出現乳糜瀉癥狀的機率大約多了八成。乳糜瀉是因為食用含有麩質的食物所引起的消化不良,而麩質這種蛋白質在小麥、黑麥、大麥中都有。強森在二○一三年所做的研究顯示,剖腹產的嬰兒若在出生後第一年接觸到過敏原,出現過敏癥的機率高出五倍以上。

?生學有一項假說認為,兒童早期接觸到細菌的機會越少,日後產生過敏癥的機率就越高,而強森的研究發現與之不謀而合。陶德.馬爾是兒科過敏癥醫師,也是美國兒科學會的發言人,他說:「人體已經演化到能對抗感染,若刻意限制與細菌及傳染病接觸,免疫系統反而會對塵?、某些食品或寵物皮屑之類的物質產生反應。」

新發現的應用 儘量避免剖腹產,萬一基於醫學上的理由而不得不選擇時,還是有機會彌補。若干研究發現,餵母乳可預防乳糜瀉和過敏癥。詢問小兒科醫師,寶寶應該何時開始攝取固態食物。今年稍早瑞典發表的一篇研究報告指出,最新研究顯示,從四個月大起漸漸餵食麩質的嬰兒,產生乳糜瀉的機率大幅低於六個月大以後才吃麩質的嬰兒。不過也要注意:兒科醫師建議,嬰兒滿四個月以前不要餵食固態食物。 

獎金NT$20, 000 150字極短篇徵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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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創作出150字的故事,就有機會贏得2萬元台幣的獎金! 

這是所有懷抱創作夢想讀者尋求公開發表作品的大好機會,請千萬把握,條件是用150字的篇幅寫出一篇引人入勝的故事。
【撰文/晶晶 廖偉棠 高詩麗】

留言板
你的信,我看了。我用了一天的時間思考,終於做出了決定。我的答覆寫在大安森林公園的留言板上。留言板在靠近兒童遊樂區的地方。還記得嗎?兩個月前,我過三十歲生日的那個週末,你說,以後我們結婚有了小孩,要帶孩子到大安森林公園玩。你的承諾寫在那個留言板上。我的決定寫在你的字旁邊。

你帶那個可愛的女孩到那裏看吧。

晶晶,本名葉玉菁,台灣宜蘭人,新一代極短篇寫作好手,2007年起持續在《聯合報》副刊發表近300篇極短篇,其中作品〈問路〉入選為2010年四技二專統一入學試題。最短篇文集《晶晶,亮晶晶》(爾雅出版)獲國立台灣文學館推薦閱讀。

「在通往世界末日的途中,那些即使是醜陋的鋼鐵樹難道不值得讚賞嗎?」昨夜夢裏你對我說。她指著那個世界末日,彷彿另一個世界。

我說:「地球史記載,那些樹是人類製造用來阻擋太陽毀滅前驟增的輻射的,是地球最後的樹。」

但醒來時溫柔的樹葉落滿我們的床,撿一片,正好做《地球史》的書籤。瞬間它乾枯如小時候的樹葉標本。

廖偉棠,生於廣東,長於香港,現長居香港,但頻繁往來兩岸三地,為自由作家、攝影師、自由撰稿人。新詩、小說屢獲港臺、馬來西亞重量級文學獎,已出版十餘本詩集、攝影書及雜文小說。2012年獲選香港藝術發展年度作家,最新攝影加詩文集《尋找倉央嘉措》(行人出版),詩集《半簿鬼語》下月即將發行。

快樂的鞋

她穿著快樂的鞋。愉悅的紅鞋底下,應該是跳床、田野或彩虹,反正不該是輪椅。她癱軟的腳塞在糖果色調的布鞋裏,繫上天空的顏色。
「頭髮很好看。」我把輪椅推進陽光裏。

「別說話,我沒原諒你。我還做不到。」

我低頭看她髮間那塊地方,黑夜裏一條筆直馬路。我沒看見的女孩和瞬間的碰撞。看看錶,才過五分鐘。贖罪之路好漫長。

高詩麗

高詩麗,馬萊西亞人,短篇小說集《漣漪》曾入圍歐康納國際短篇小說獎決選名單。 

弄巧成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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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糟糕了,明明是精心策劃的妙計,付諸行動時竟然一敗塗地!如果您有過這樣的經驗,請看看發生在本文主角身上的鮮事,絕對讓您好過許多

【撰文/Andy Simmons】 

好主意

在各地愛鳥人士一片肯定與叫好聲中,保育專家將已在蘇格蘭東部消失兩百年的白尾海雕重新引進當地,並列為保育動物之一。

這下尷尬了!

擁有保育類動物身分的白尾海雕天不怕地不怕,任意攻擊牲畜與人類,似乎把這當成了好玩的遊戲,而且顯然很高竿!

資料來源:telegraph.co.nk 

好主意

住在美國匹茲堡的羅琳‧西蒙絲有次把自己反鎖在家門外,決定向消防隊求援。

這下尷尬了!

但她居然先放火燒房子,然後才打電話求助,期待消防隊來救火時能為她開啟家門。消防隊如她計畫地趕來,不料警察也來了,並且以觸犯公共危險罪的罪名起訴她。

資料來源:wtae.com

好主意

英國一座監獄為了協助囚犯改過向上,提供成人教育課程。

這下尷尬了!

一名叫作尼古拉斯‧韋伯的囚犯,利用電腦課入侵監獄的電腦系統。他當初是因為什麼罪名鋃鐺入獄的呢?沒錯,他是個電腦駭客。

資料來源:cnet.com

好主意

加拿大卑詩省白石市有名男子對女友迷戀不已,規畫了一趟兩人世界的週末假期。

這下尷尬了!

這樁風流韻事被他老婆發現,於是把他的家當全部丟到前院,然後上分類廣告網站貼了一則「負心漢大清倉」的廣告:「在他下週一回來前,我要把房子清空。」拋售物品包括他最喜歡的紅色真皮躺椅,以及「許多他根本就不知道怎麼用的工具。」

資料來源:theprovince.com

好主意

西班牙塞維亞動物園的工作人員怕母猩猩吉娜太無聊,於是在籠子裏裝了一架電視機,還教她如何使用遙控器。聰明如吉娜,很快就學會怎麼看電視!

這下尷尬了!
在胡亂轉臺的過程中,吉娜意外轉到成人頻道,現在她已經看上癮了。

資料來源:gawker.com

遇上一頭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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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上一頭熊!

意外的英雄:奧斯卡.歐森(左)與同窗好友歐勒.福瑞斯克在雪坡上合影。

幾個男孩在春季和煦的陽光中滑雪,享受人生的美好時光──直到他們決定離開滑雪道,美好時光頓時變調! 

數學課終於結束,孩子們迫不及待地衝出去拿滑雪用具。這天是二○一一年三月二十五日星期五,整個星期只剩最後一堂課,按規定六年級的學生可以在放學前去滑雪。老師再三叮嚀:「注意安全!」孩子們卻笑了出來。午後天氣晴朗,雪地狀態完美,怎可能出什麼差錯?

五名十二、三歲的男孩,他們家住瑞典中部的滑雪勝地富納斯戴倫,個個都是滑雪高手,但已厭倦了滑雪場畫定的路線。馬丁.桑德沃撂話說:「今天我們要穿過樹林,跟我走!」

在桑德沃帶領下,他們沿著一條小徑滑進樹林,衝下山坡。地面崎嶇不平,佈滿裸露的巖石。五個男孩驚呼連連,吼著彼此的名字,驚險地躍過一道又一道巖層,穿越濃密的樹林,相信厚實的積雪能讓他們安全著地。

歐勒.福瑞斯克相貌清秀,像個教堂唱詩班成員,戴著黃色護目鏡,頭盔附有有顎杯,經常得鼓足了勇氣,才能超越一路上的障礙。福瑞斯克熱衷真人戰鬥遊戲,經常和數百名同好來場虛擬戰役。如今這段瘋狂的下坡越野滑雪,也需要同樣大無畏的勇氣。

奧斯卡.歐森對自己不是很有信心,所以一路跟在團隊後頭,看別人怎麼做然後依樣畫葫蘆。他的身材比同儕魁梧,有一雙大手,個性熱情溫暖,會彈電子琴、吉他、打鼓,喜歡吃烤鬆餅。

經過幾分鐘電光石火的路程,桑德沃飛越一塊巨大巖石的頂端,其他人則從積雪比較厚實的下方通過。歐勒.柏克曼現在成為領隊,轉向一條堆滿了雪的天然小徑,沿著山崖邊通過,然後轉為上坡,繞過幾棵樹木。

緊跟在後的是羅賓.史威登,他把滑雪板的前端靠攏,以增加在坡道上的抓地力。他感覺有奇怪的東西掠過滑雪板,但並未低頭去看,還以為是福瑞斯克沒有保持距離,又靠得太近了。

福瑞斯克看著前方史威登剛滑過的雪堆,有個毛絨絨的棕色物體在扭動,他心想也許是隻狐狸。眼看這物體越來越大,還翻攪著周邊的白雪,也許是一隻狼? 


我的秘密平衡-消化道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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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知道嗎?糟糕的一天會影響心情、免疫系統,甚至是消化功能。請聽這個愛說話的肚子一一道來

Hugh O'Neill

說來真怪,一天之中的變化怎會這麼大!一大早本來有個好的開始:人體老大把我最愛的早餐——優酪乳加上燕麥和藍莓吃下肚,要讓我待會兒能順利蠕動。各位想必知道,這都得歸功於燕麥和水果裏的膳食纖維。更棒的是,優酪乳富含益生菌,也就是維持我身上腸道菌羣平衡的那些活細菌。這些奇妙的細菌有助於消化和免疫功能的運作。只要腸道菌羣能維持平衡,活得開心,人體老大就算吃下冰箱裏不知放了多久的陳年剩菜,也不容易拉肚子。

這部分請容小弟稍後再說。現在才早上八點半,而我剛才的樂觀心情在上班途中就已開始消退,這都要怪人體老大剛剛想起她老闆昨夜寄來的電子郵件。(「明天下午三點半來找我。」)唔……語氣不像是要讓她升官,更甭提今天的交通還真是一團亂!進了辦公室,我該準備跟可體松那些壓力荷爾蒙道早安了。如果人體老大忙翻天,壓力荷爾蒙成天出動,那我就會很慘。雖則她搞定了一件又一件的工作,付出代價的可是我。壓力荷爾蒙激增時,她的大腦會傳出訊號,要我內膜上的特殊細胞釋放出抗炎化學物質。要是真有發炎的狀況,這些傢伙很管用,但若沒發炎,這些化學物質反而會導致肌肉收縮,害我脹氣得難受。(唉,到時肚子痛起來,又得去廁所報到。)甚至連人體老大的腸躁癥也可能跑出來肆虐,害我痛到呼天搶地。這一點也不好玩!以後一定要提醒自己:與大腦一起想個辦法,幫助人體老大放輕鬆一點。本來做瑜伽是不錯的紓壓方法,就怕她每做一次「下犬式」就要看一眼手機,那就沒轍了。

我感覺得到,剛才提到的腸道菌羣現在好像開始作用了。這些傢伙由大約一百兆個微生物組成,住在我的內膜裏,一眼望去挺壯觀的。他們大多數都是謹守本分的好公民,彷彿小小工蜂,負責分解食物的養分,控制各種不同細菌,藉此幫助消化。所以我才會拜託身體老大多吃些膳食纖維和優酪乳,像她早餐那樣吃就很好。不管是助生質(或稱益生源,如燕麥片和藍莓),還是優酪乳的益生菌,都像是勤奮的糾察隊,可讓優秀的腸道菌羣好好工作,不受搗蛋鬼干擾。

英勇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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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雨天裏,資深警探艾倫.史巴克斯一心想把小男孩救出來。最右邊是他的搭檔蓋文.丹蓋特,也已經渾身濕透。
那個雨天裏,資深警探艾倫.史巴克斯一心想把小男孩救出來。最右邊是他的搭檔蓋文.丹蓋特,也已經渾身濕透。

我們得找到那男孩。我們得救他。不惜一切代價。」四週一片漆黑,洪水湍急冰冷,有個驚駭莫名的小男孩困在水位暴漲的下水道裏,哭喊求救 摘自The Cost of Bravery 艾倫.史巴克斯在澳洲擔任警察二十年,大風大浪見得多了。 然而,他在一九九六年冒著生命危險拯救一名男孩後,留下的記憶格外鮮明。

澳洲新南威爾斯省的科夫斯港已經連下好幾天雨,到了一九九六年五月三日,當地每條小溪都暴漲成滾滾洪流。當天我和搭檔蓋文.丹蓋特警探正在分局處理文書工作時,突然間,警用無線電傳出響亮的「嗶—嗶」聲。

這聲音一出現,必定是要通報有大事發生。「有沒有警車在瑪西雅街附近,有個小孩掉進雨水下水道,被沖走了。 我的天!蓋文和我四目相接,立刻丟下手邊工作趕赴現場。通常在需要警察出動的場合都會有一輛以上的警車到場,可是當我和蓋文抵達時,卻只有我們倆。除了我們,當時現場只有德恩.提斯和蓋瑞斯.歐文這兩個男孩,以及幾名附近的住戶——就是他們報警的。住戶們說,德恩、蓋瑞斯和十一歲的傑.瓦德爾在高漲的小溪玩衝浪板,而小傑不小心被水沖走。 我們往水位上升的溪裏瞧,看到有個漩渦把水流捲入下水道。

想到有個小孩被吸進去,讓我的胃一陣翻攪。我和蓋文走到小溪另一邊的道路上,把下水道檢查孔的幾個水泥蓋提起來檢查。接著,我們把配槍、手銬連同脫下的服裝放進警車鎖好,然後跳進檢查孔,往下水道深處瞧。下水道直徑接近呼拉圈大小,而洪水已淹到下水道的一半高。

筆下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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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下生花
HELEN O'NEILL

在唐納德.賈克遜指導之下,一群書法家與彩飾專家在威爾斯的繕寫室內,完成了《聖若望聖經》
在唐納德.賈克遜指導之下,一群書法家與彩飾專家在威爾斯的繕寫室內,完成了《聖若望聖經》

在唐納德.賈克遜指導之下,一群書法家與彩飾專家在威爾斯的繕寫室內,完成了《聖若望聖經》在唐納德.賈克遜指導之下,一群書法家與彩飾專家在威爾斯的繕寫室內,完成了《聖若望聖經》

失落的手寫之美與書法藝術,在學校、教會、電影中復興手寫字的影響力有多深遠,保羅.布朗比誰都清楚。這位教師五年前在紐西蘭一所寄宿學校工作,每個星期天的晚上都會要求那些十來歲的學生,坐下來寫信給家人。不是發電子郵件,不是傳手機簡訊,而是攤開信紙、拿起筆,規規矩矩寫一封家書。布朗笑著說,這些男生剛開始都「不太情願」,怨聲載道,認為這項作法簡直是「愚蠢」。「但是透過一點鼓勵之後,他們開始乖乖寫信……家人也會回信給他們,而且信中附上了現金、運動雜誌或汽車雜誌,」布朗回憶,「突然間,寫家書有了完全不同的意義,他們很樂意寫。」

現年四十歲的布朗任教於澳洲阿得雷德的聖彼得學院,主管學生寄宿事務;因為擔心寫字「即將成為一門失傳的技藝」,他繼續要求學生練字。布朗進一步解釋,拜當今科技之賜,這些莘莘學子與家人的連絡可能比以往更密切,每天都會傳簡訊給家人,甚至每天打電話給爸媽。相形之下,書寫就沒那麼重要了。 

布朗說:「十年前,我們最主要的表達方式是書寫,但如今我們倚賴電腦,打字輸入取代了紙筆書寫。」 

英國的唐納德.賈克遜可能是全世界最著名的拉丁字母書法家,他聽到布朗的教學經驗時,形容自己「感動得起雞皮疙瘩」。 

賈克遜已經高齡七十五,一生都奉獻給書法,擔任王室辦公廳的資深書稿彩飾師長達四十九年,媒體稱他是「女王的抄寫官」。賈克遜同樣擔心書寫的未來,也很欣慰年輕世代能夠發現,「真實的」書信會帶來意料之外的好處。 

賈克遜說:「如果你願意花費心力去做這樣的事……別人會對你另眼相看。」這是他的經驗之談。

扮演上帝,改變氣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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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已擾亂了地球精細的氣候平衡,氣候學家是否應該利用科技讓氣候恢復原狀呢?知名學者兼社會評論家克萊.漢彌頓教授,帶我們仔細檢視這股地球工程學的潮流二氧化碳濃度不斷上升的警訊日趨明顯(中國大陸爆炸性的成長尤其是二氧化碳的一大來源),近來科學界對此保持密切注意。就在去年,世界銀行才發出警告:「我們正邁向一個氣溫將升高攝氏四度的世界,會出現極端的熱浪、全球糧食存量益加稀少、喪失生態系與生物多樣性,以及威脅生命安全的海平面上升問題。」

  在這樣的背景下,科學家開始討論人類該如何因應這項潛在的氣候危機,而「地球工程學」的概念也因此應運而生。

  目前提出的計畫超過四十項,而每一項都意圖干涉地球的氣候系統。這種想法也越來越受歡迎,例如比爾.蓋茲就捐了數百萬美元資助地球工程學研究,維珍集團的理查.布蘭森也推崇這種做法是對氣候變遷的因應之道。就連石油業鉅子都因預期政治版圖將會發生變化,悄悄地支援地球工程學的研究。

  那麼,我們要如何進行氣候工程呢?理論林林種種,從操控地球雲層的覆蓋面積、改變海洋的化學組成,甚至在地球上方籠罩一層能反射陽光的粒子都有。有些點子宏偉驚人,有些平凡無奇;有些純屬臆測,也有些可行性極高;但所有點子都透露了些許有趣的訊息,說明地球系統如何運作。

  恐怕我們要等上幾十年,才能得知試圖改變氣候究竟是輝煌的壯舉,還是毀滅性的愚行。在那天到來之前,不妨先來看看其中一些令人大開眼界的提議。

全部漆成白色
  隨著北極海冰融化,地球反射陽光的能力也降低了。白色的冰層被深色的海水取代,而海水會吸收更多熱能。如果地表有一大塊面積能夠變白,就可以把更多來自太陽的熱反射回太空,而不是被地表吸收。有好幾項計畫與這方面相關,像是把屋頂漆成白色,但此舉對整體地球而言,影響可能不會太顯著。

蘇富比四十週年巨獻 二十世紀中國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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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郭怡孜】

為慶祝在亞洲成立四十年,蘇富比特別在今年秋拍季期間,於10月5日舉行「香港蘇富比四十週年晚間拍賣」,由二十世紀中國藝術、當代亞洲藝術及東南亞現當代藝術等三個部門,共同呈現逾50件精采作品。此次夜拍獲得許多與蘇富比友好的藏家支援,拍品多為首次現身拍場或久違拍場多年的精品,堅強的陣容展現了蘇富比深耕亞洲40年的實力。而由陳秀玉執掌的二十世紀中國藝術區塊,更是端出了令人驚豔的名家大作,值得期待。

談起此次夜拍的陣容,二十世紀中國藝術部主管陳秀玉難掩興奮之情,她表示:「以前市場上趙無極和常玉的精品可以說是一畫難求,不夠好的作品,我們也不能收。例如今年春拍,蘇富比拍場中的趙無極只有兩件,常玉一張也沒有。秋拍為了慶祝蘇富比在亞洲成立四十年,全球藏家知道我們要辦夜拍都全力支援,也才有這麼精采的作品呈現,非常難得。」而今秋二十世紀中國藝術區塊的最大亮點,就屬來自一位私人藏家的7件重量級作品了。

蘇富比秋拍夜場二十世紀中國藝術所推出的精品:常玉《八尾金魚》.油彩、畫布.73.8×50.2公分.1930-40年代.估價 5千萬至7千萬港元 。
蘇富比秋拍夜場二十世紀中國藝術所推出的精品:常玉《八尾金魚》.油彩、畫布.73.8×50.2公分.1930-40年代.估價 5千萬至7千萬港元 。

頂極私藏現身拍場 

七件重量級作品來自陳秀玉口中「頂尖國際級藏家」的長期珍藏,分別是常玉3件繪於畫布上的作品《八尾金魚》、《果宴》與《鏡前母與子》,趙無極的《16.5.66》、《3.4.60 – 1.2.69》與巨幅三聯作《15.1.82》,以及1件吳冠中1970年代的油畫《廬山》,無論是作品數量或品質,都令人咋舌,光是這7件作品的估價,就超過了2億港元。陳秀玉透露:「收藏作品和收集作品的不同,頂尖的藏家才有足夠的敏銳度,收到最重要的作品。拋開名單不談,光是作品的精采度和準確度,可以建立這麼重要的收藏就非常難得。這批藏品能夠現身拍場,是我們的主席Patti (蘇富比亞洲區主席黃林詩韻)特別爭取而來,也是這位藏家對蘇富比的特別支援。」 

一次釋出3件常玉畫作已是驚人,更難得的是,3件都是藝術家罕見的油彩、畫布作品,而且流傳有序。上個世紀末,這3件作品分別在台北蘇富比1997年的「羅勃.法蘭克之常玉」專拍及1998年的拍賣會中拍出,進入現任藏家的收藏體系,珍藏至今。而蘇富比在1992年進駐台北之後,即推出常玉作品,是最早上拍常玉作品的拍賣公司,當年的蘇富比台灣區董事長衣淑凡致力於常玉文獻的梳理與論述,是開拓常玉市場價值和歷史定位的主要推手,蘇富比拍場,成為最初奠定常玉藝術價值的場域。 

陳秀玉如此看待常玉的地位:「常玉在第一代華人西畫家中扮演一個重要的角色,他和同期徐悲鴻、林風眠不同,這兩位還是在處理形象,但常玉已經不拘於形象,而是介於具象與抽象之間,《八尾金魚》就是最好的代表。又例如同樣將在夜拍中亮相的《原野之馬》一作,如果把畫中那匹馬拉掉,是不是一張抽象畫?這就是常玉的獨到之處。因此常玉是處於一個由現代跨入當代的地位,銜接了之後由趙無極與朱德群作為代表的抽象繪畫。」 

此次上拍的《八尾金魚》,是1997年「羅勃.法蘭克之常玉」專拍的封面拍品,金魚題材在常玉一生的創作中顯得獨特而稀有,極簡的造形與用色,傳達出豐富而靈動的視覺感受,在在顯現藝術家傑出的美學造詣。而另一件《果宴》,也是出自同一場專拍。時隔十多年,這幾件常玉精品再度現身拍場,勢必引起許多藏家的關注。除了來自這位重要藏家的3件精品,夜拍中還有另一件常玉畫作《原野之馬》。陳秀玉說:「手中有常玉作品的藏家,都捨不得割愛,當初羅勃.法蘭克(Robert Frank,攝影師,常玉生前好友)將這些畫收藏了50年之久,而現任藏家也藏了15年,都可以看出藏家對常玉的珍愛,對我們而言,要徵到常玉的作品確實是難上加難。這一季是遇到40週年盛事,得到全球藏家的支援,才有這麼難得的機會看到這些作品。」 

同樣來自這位重要藏家,趙無極的巨幅三聯作《15.1.82》,完成於藝術家開啟國際知名度的1980年代,陳秀玉說:「1981年,趙無極成為第一位在巴黎大皇宮舉辦個展的華人藝術家,在國際間受到極高的肯定,創作上也更加成熟與自信,不僅在抽象畫的表現裡更為自在,而且把中國水墨的淵源和氣度結合西方的油彩呈現出來。這個時期趙無極開始有大氣派的作品,創作較多的雙聯屏、三聯屏繪畫,身為中國人的自信,遂透過水墨的精神表現出來。」。 

依據蘇富比的統計,趙無極的三聯屏巨作只有二十餘件,相對稀有,而此次上拍的《15.1.82》預估價為6800萬至9千萬港元,可以說是華人現代藝術價格的關鍵點。陳秀玉說:「當價格來到6800萬港元,同樣的價格,收藏家要買一件趙無極,還是要買西方名家之作,端看個人對中國藝術史的肯定和支援。」她進一步說明:「將來全球只會有兩種戰爭,一是體育的競爭,另一個是文化的競爭,而精緻文化的代表,就是藝術。藝術市場肯定需要本地藏家的支援,對這樣國寶級的作品,要用什麼樣的金錢去衡量?這和未來中國藏家對自身文化價值的體認,是有關聯的。我們專家最重要的是把關,收好的東西,才能讓市場健康地發展,最後呈現出來的數字,還是要看藏家。」而夜場中的其他亮點,尚包括朱德群的抽象繪畫、潘玉良的紙上彩墨、王沂東的中國寫實、以及羅中立的早期佳作等。 

梳理藝術家旅外脈絡 

針對今秋拍賣,陳秀玉為二十世紀中國藝術設定了主題:「中國藝術家在巴黎」,貫穿日、夜拍的徵件方向,呼應1988年台北市立美術館舉辦的「中國—巴黎,早期留法藝術家展」。陳秀玉說:「當時台灣藏家還是很區域性的,只買台灣藝術家的作品,像楊三郎、陳澄波、廖繼春。但是我們有很好的美術館,透過這個展覽把常玉、趙無極、徐悲鴻、林風眠、潘玉良介紹進來台灣。當年北美館這個展覽標示了一個轉折:台灣觀眾看藝術已經不管藝術家是哪裡人了,而是以更寬廣的眼界看待藝術。」

蘇富比今秋日拍除了關注留法一系藝術家如趙無極、朱德群、吳冠中的作品,也延續了前兩年挖掘留美一脈的努力。陳秀玉說:「市場往往著重於留法與留日的藝術家,而忽略了留美這一塊。我們從2011年的丁雄泉帶動留美這一塊之後,朱沅芷的作品也有很亮麗的表現,今年秋拍朱沅芷有兩件油畫和幾件紙上作品,都相當精采,而且都是首次出現在拍場。而我們從去年秋拍力推的伍澤樞、今年春拍的許漢超,都是早期旅美但被市場忽略的傑出藝術家,今年秋拍都會有延續。」

此次二十世紀中國藝術日場裡的另一特點是「品紙」專題,呈現以紙為媒材的華人現代藝術。陳秀玉指出:「二十世紀全球的藝術發展,紙上作品其實佔了很重要的位置,蘇富比在紐約及倫敦都有紙上作品的拍場。當油畫作品的價格節節上升,變成不是一般人可以收藏的領域,紙上作品也更顯其市場重要性。而且紙上作品的原創性高,不像油畫可以改,某種程度而言,保留了更多藝術家的原創精神。」紙作為一項媒材,在中國傳統水墨有其長遠的歷史,留洋的中國藝術家雖然使用油彩等西方媒材,也不乏並行水墨創作的例子,吳冠中即是代表之一。吳冠中的油畫創作在1970年代達到頂峰,80年代後則致力於水墨創作。而早年留法學習西畫的潘玉良,在1950年代以後轉而以紙上彩墨為重。其他名家如常玉的紙上作品,以及以水彩為主要創作媒材的藝術家如藍蔭鼎、蕭如松等,都是陳秀玉關注的範疇。 

談到藝術市場現況,陳秀玉有感而發:「現在全球藝術拍賣,最難的都是徵件,只要拿到好作品,不怕賣不掉。難的是大家都看好市場的長遠發展,不願意現在轉手。但另一方面,如果一位藝術家作品的市場價格沒有好作品的不斷奠基、讓價格銜接式地往上走,是不可能愈來愈高的。」 

自2010年加入蘇富比,陳秀玉肩負起二十世紀中國藝術部門的業務,40週年對蘇富比而言,標識著回顧與展望,而今秋的拍品陣容,也標識著陳秀玉個人事業的里程碑,夜拍裡20餘件二十世紀中國藝術,總估價即超過3億港元,日拍近150件拍品的總估價,也將近9千萬港元。她說:「我自己都很自傲,今年秋拍可說是我累積二十年來功力的呈現,是二十世紀美術史很重要的梳理,也會是華人藝術家市場發展的關鍵拍賣。」

香港蘇富比四十週年晚間拍賣中,來自重要私人收藏的趙無極《15.1.82》(三聯作)(局部).油彩、畫布.195.3×390.5公分.1982。估價6800萬至9千萬港元。
香港蘇富比四十週年晚間拍賣中,來自重要私人收藏的趙無極《15.1.82》(三聯作)(局部).油彩、畫布.195.3×390.5公分.1982。估價6800萬至9千萬港元。

佳士得獨資進軍中國首拍 墨菲傾全球之力為上海助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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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郭怡孜】

自從佳士得於今年4月宣佈取得在上海註冊獨資拍賣公司的許可證,成為首家以「獨資」身分可於中國大陸展開拍賣業務的海外拍賣公司後,外界即引頸期待這家老字型大小國際拍賣公司的上海首拍,會為中國市場注入什麼樣的新意。而佳士得更是非常重視在中國大陸的初登場,傾全球各部門之力規畫一系列相關活動,伴隨著上海首拍於9月下旬盛大開幕。

佳士得在上海的首拍,選在9月26日晚間舉行。受限於中國法規,佳士得並不能在上海進行文物類的拍賣業務,除此之外,這場深具慶祝意義的夜拍彙集了亞洲與西方現當代藝術、珠寶、鐘錶與葡萄酒等多個品項共四十餘件拍品,標示佳士得往後在上海發展的重點方向。配合上海首拍,佳士得更傾全球各分公司之力,舉辦展覽、論壇等一系列相關活動,佳士得執行長墨菲(Steven Murphy)與各部門專家從世界各地聚集上海,要為中國藏家及藝術愛好者帶來國際級的細膩服務,展現悠久品牌的多樣性和高度。同時佳士得還邀請了國際間許多貴賓親臨上海參加此一盛會,並參訪當地藝術家工作室及藝術機構,讓佳士得在上海的首次登場,為中國藝壇與外界的文化、藝術雙向交流盡一己之力。 

開啟中國入口網站之後的使命 

佳士得媒體與公關副總裁蔣璐陽表示:「我們取得中國大陸拍賣許可之後,外界最關心的可能是什麼時候要拍賣。但除了商業角度,我們更看重的,還是一份長期的使命感。希望我們能夠成為一座橋樑,為中國喜愛藝術的人,不光是藏家,開啟一扇窗,提供他們接觸藝術資訊的渠道。這也是為什麼我們花了很多精力規畫討論交流與教育的工作。」而此次的論壇,除了展現佳士得多樣的專業領域,相當大的一部分聚焦在中、西文化的對話,強調亞洲價值與西方價值的接軌,藉由聯結與比較,向歐美傳遞以中國為主的亞洲藝術價值,另一方面,也引領中國藏家對西方文化藝術的進一步認識。 

上海政府對佳士得發出的獨立拍賣許可,標示了政府對推動文化市場的意願以及積極提升地方文化水準的企圖心。對佳士得而言,實現了長久以來進入中國的願景;對於上海而言,這樣一家國際性拍賣公司的進駐,將是讓世界看見中國文化實力的絕佳平臺。正如香港佳士得進階副總裁、亞洲現當代藝術部主管張丁元所言:「佳士得到上海舉辦拍賣會,對於中國和佳士得都是好事。作為國際拍賣公司,佳士得最重要的當然是在全球藝術版圖上的擴展,中國的入口網站開啟,是一個很大的關鍵。另一方面,中國文化可以藉由我們的品牌往外傳遞,我們也要讓西方藏家認識中國藝術家。往後的期待其實很大,例如,我們怎麼樣去建立中國藝術的價值,或者是從東方的美學價值來評判藝術,如果能把這個架構建立起來,會是全球藝術融合的一個指標。」 

亞洲現當代挑大樑

由張丁元領軍的亞洲現當代藝術部門,直接涉及中國現當代藝術的拍賣,是與中國市場連結最深,也是與當地藏家往來最為緊密的部門,在此次上海首拍,佔有重要地位。夜拍的四十餘件拍品中,就有15件來自亞洲現當代藝術部門,主題為「中國的時代,中國的畫」,聚焦呈現中國藝術從寫實、文革、到開放的轉變歷程。張丁元說明:「這也就是從舊中國轉型到新中國的歷程,藝術家在這當中面臨的衝突、矛盾與思考,中國從封閉到開放的衝擊,是這個時代最大的特質。」 

於是,此次的封面拍品是隋建國《衣紋研究系列》。這組14件作品包含了2套藝術家「衣紋研究」系列的創作,1套為銅雕,1套為原始的石膏雕塑。創作於1998年的《衣紋研究系列》是隋建國的代表作品,藝術家挪用西方藝術經典的雕塑形象,套上象徵中國政治文化的中山裝,造成形式與反形式之間的衝突,在中國當代藝術的發展中,有其重要地位。張丁元說:「中國在過去美院訓練中,一直在探討寫實藝術的真實性,但這可能只是一個表像的真實,因為寫實幾乎就等於是藝術家的所見所得,但是要如何超越,透過一個藝術的手法,凌駕寫實所描述的內容,而產生想像空間,這個部分是在寫實的領域中比較細膩的地方。《衣紋研究系列》是兩面的,把傳統美院訓練中的古典雕塑,套上中山裝,直接命中當代藝術家在那個時代心中的挑戰:到底西方是什麼?中國是什麼?真實是什麼?形式是什麼?非物質是什麼?物質是什麼?《衣紋研究系列》像是潘朵拉的盒子,讓所有問題都跑出來了,開啟了人們關於藝術的哲學性思考。」

透過張丁元的詮釋,隋建國《衣紋研究系列》與美國當代藝術家昆斯(Jeff Koons)的「慶典」(Celebration)系列產生有趣的比對。此次夜拍中的其他拍品也經由形式與內涵的爬梳,而和中國傳統或歐美藝術體系形成對話。例如曾梵志畫中的實驗性線條與傳統中國書法、劉野的《天使之家》與達文西(Leonardo da Vinci)的《巖間聖母》(Virgin of the Rocks)、葉永青《焦慮的困惑》與達文西的《最後的晚餐》(The Last Supper)等,張丁元都有精采的詮釋。而這也是他多年來所提倡的,貫穿中西藝術的理念,藉由梳理亞洲當代藝術文化內涵,並與歐美藝術置於同一平臺上對話,建構並突顯亞洲藝術獨特而迷人的價值體系。

隋建國《衣紋研究系列》部分.石膏雕塑(7件)、銅雕雕塑(7件)(石膏︰《被縛的奴隸》、《垂死的奴隸》、《垂死的奴隸》、《解剖人體1》、《解剖人體2》、《荷矛者》、及《擲鐵餅者》。銅雕:《被縛的奴隸》、《垂死的奴隸》、《垂死的奴隸》、《解剖人體1》、《解剖人體2》、《荷矛者》、及《擲鐵餅者》).版數:石膏:單一無複製版數;銅雕:藝術家自留版(總版數6及1藝術家自留版).1998年。估價1千萬至1500萬人民幣。
隋建國《衣紋研究系列》部分.石膏雕塑(7件)、銅雕雕塑(7件)(石膏︰《被縛的奴隸》、《垂死的奴隸》、《垂死的奴隸》、《解剖人體1》、《解剖人體2》、《荷矛者》、及《擲鐵餅者》。銅雕:《被縛的奴隸》、《垂死的奴隸》、《垂死的奴隸》、《解剖人體1》、《解剖人體2》、《荷矛者》、及《擲鐵餅者》).版數:石膏:單一無複製版數;銅雕:藝術家自留版(總版數6及1藝術家自留版).1998年。估價1千萬至1500萬人民幣。

佳士得上海首拍彙集了亞洲與西方現當代藝術、珠寶、鐘錶與葡萄酒等多個品項。其中精緻名錶的亮點之一是這隻由Suzanne Rohr繪製琺瑯微繪的百達翡麗18K金懷錶(附證書及盒子,錶殼、錶盤及機芯均有簽名,型號715/21,機芯編號893, 286,錶殼編號432, 835,1968年製),估價為10萬至15萬美元。
佳士得上海首拍彙集了亞洲與西方現當代藝術、珠寶、鐘錶與葡萄酒等多個品項。其中精緻名錶的亮點之一是這隻由Suzanne Rohr繪製琺瑯微繪的百達翡麗18K金懷錶(附證書及盒子,錶殼、錶盤及機芯均有簽名,型號715/21,機芯編號893, 286,錶殼編號432, 835,1968年製),估價為10萬至15萬美元。

北市交的挑戰 也是我們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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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焦元溥】

終於聽到台北市立交響樂團在新總監吉博•瓦格(Gibert Varga)指揮下的演出了。 

北市交音樂總監懸缺已久,這次找到瓦格,可以說是一大驚奇。 

瓦格的豪華陣容

首先,瓦格並非缺乏國際知名度的指揮,在歐洲樂壇也有職位。以他的人脈和經驗,確實是能帶來精采的獨奏家。比方說他的上任首場演出,就請到在蕭邦大賽大放異彩的阿根廷鋼琴名家郭納(Nelson Goerner)。若走訪樂團網站,更可看到新總監不只排出精采曲目,更邀來大提琴家慕勒-修特(Daniel Muller-Schott)、小提琴家陳銳、莊司紗矢香等一流名家獻演名曲。 

在客席指揮方面,北市交也邀來名家阿雷席夫(Nikolai Alexeev)帶來女高音版本的穆索斯基《死神歌舞》與德佛亞克《新世界》交響曲;法國大師卡薩德緒(Jean-Claude Casadesus)則要詮釋布拉姆斯與林姆斯基-高沙可夫的《天方夜壇》。大家熟悉的簡文彬與林佳靜也要再度攜手合作,以當代與郭芝苑作品帶來新穎觀點。甚至錄音豐富的歌劇名家阿巴多(Robert Abbado,指揮大師Claudio Abbado之姪),也要和北市交合作威爾第《安魂曲》。

此外,北市交引以為傲的歌劇傳統仍然繼續。在瓦格堅持下,新樂季推出的是莫札特最後一部正歌劇《狄托的仁慈》,讓人格外興奮與期待。即使還沒聽完所有演出,看到如此節目與陣容,就值得大聲喝采,也值得台灣各地樂迷到台北欣賞北市交演出。 

瓦格的任務 

其次,不知道北市交是如何打聽瓦格的行事為人,但瓦格並不只是「來演出」的指揮,而是真心要「訓練樂團」,以「提升樂團水準為職志」的音樂總監。從6月開始,瓦格每場演出都排練兩周以上,嚴格要求並訓練樂團。就演奏能力而言,北市交其實一直保有優異水準,只是需要找回作為職業樂團的專業。瓦格希望透過年復一年的訓練,北市交最後也能在四場排練內就達到他想要的水準。以他的音樂總監身分,他其實做了遠超過他需要做的工作。台北和他並無淵源,能夠找來這樣一位願意付出,願意陪樂團練習的指揮,實在幸運。 

最後,或許也是最重要的,是瓦格非常知道,聽眾需要經營,而台北市交是為台北市民,以及所有愛樂者演奏的樂團。本身就極具親和力的他,更願意花時間和聽眾溝通,希望愛樂者能夠喜歡並支援北市交,來聽北市交的音樂會。主動出擊、願意溝通,相信愛樂者可以感受到瓦格的熱情與真誠,也會對北市交產生認同感與向心力。

但即使如此,我必須說,瓦格的挑戰才要開始。 

發掘台灣好聲音 

雖然近年來台灣音樂會愈來愈多,品質也不斷提升,但真正會大賣的演奏家,幾乎都是老一輩的名家(無論其演奏水準為何)。而原因其實相當不堪:台灣愛樂者之所以知道他們,在於他們在CD市場尚未崩毀前就已經成名,而唱片,仍是本地大多數愛樂者瞭解演奏家的管道。許多比他們更傑出的音樂家,由於成名在CD市場崩毀之後,即使現在聲望在歐美如日中天,在台灣就是賣不動。比方說希臘小提琴名家卡瓦科斯(Leonidas Kavakos),至少在筆者曾居住四年的倫敦,鋒芒之銳,演出之多,絕對勝過慕特,其演奏曲目也比慕特更廣,實力表現也更穩定。但卡瓦科斯應兩廳院之邀於9月1日舉辦的獨奏會,至演出前兩周票房仍低迷不振,即使他今年才在Decca唱片發行貝多芬小提琴奏鳴曲全集,理應是國際知名的大師,但在這CD市場已經崩毀的時代,就算是大廠名曲錄音,本地識貨樂迷實在還是少得可以。由此反觀,若是連卡瓦科斯這樣國際間炙手可熱的超級名家,在台灣買氣都難以提升,又有多少名家會願意繼續來台演出呢?

國內賞樂和國際舞臺脫節的另一指標,就是已經多年沒有國際名家歌手來台舉辦藝術歌曲獨唱會。在15至20年前,這類獨唱會非常多,但隨著CD市場不再,台灣又缺乏歌劇和聲樂演出,以致名家獨唱會也隨著CD買氣而消失。更何況聲樂名家在國外演出酬勞皆相當可觀,主辦單位更不願冒險。北市交雖然請到諸多當代名家,可是這些名家對一般愛樂者而言卻往往是陌生的名字,是否真能吸引聽眾,自然還有待觀察。我倒是建議,瓦格應該多邀請台灣著名演奏家。許多人其實不乏國際實力,在台灣更有忠實粉絲,邀請他們演出反而才是票房保證,也能協助培養國內好手。就像今年NSO製作的華格納歌劇《女武神》,由女中音翁若珮演唱的富麗卡(Fricka),不只表現優異,更讓我驚訝其進步神速——如果不是這幾年的演出磨練,相信她也不會有這樣的好成績。而她的進步,不只是其個人的成就,也是全體樂迷的福氣。

好的開始雖是成功的一半,如何不斷進步更是考驗。希望北市交能夠再接再厲,繼續規畫傑出音樂會與歌劇。不只多邀請國內傑出演奏演唱家,或許也能邀約國人新作,讓北市交成為名揚國際的好聲音。而北市交所面臨的困境,其實多少也是國內讀書市場或其他藝術領域所遭遇的局面。Youtube雖然風行,電子書也唾手可得,但國人是否聽得更多也看得更廣?希望再過幾年,我能給予肯定的答案。


舌尖上的藝術 發現藝術圈的私房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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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楊天帥】 

在藝術圈,無論是藝術家、評論家還是策展人,他們當中有人急欲將「它」拋棄,欲去之而後快;有人則死命也要套「它」在頭上,不肯讓誰傷其一根汗毛。 

「它」,是光環,aura。藝術的光環,一種讓人覺得深不可測的印象。藝術家,不就是那些淡泊名利、拒絕享受,為了精神甘於放棄物質的奇人嗎? 

「我認識很多藝術圈中人,他們對飲食其實是很有要求的,社交聊天時話題往往還是要回到『食』字裡去。可能我們會從中東藝術,談到土耳其的餐廳,然後對方說:『恰巧我也要去土耳其出差,你剛才說的餐廳名字,可以電郵給我嗎?』這樣,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就建立了。」Alan Lo(羅揚傑)說。作為一個香港收藏家兼餐飲集團主人,今年5月他在中環創辦了都爹利會館,一家以藝術為主題的餐廳酒吧。 

對,藝術家也是人。美酒佳餚的魔力,對他們來說也是擋不住的。 

許多藝術大師,會把飲食視為生活重中之重的一環。例如達文西,他的名作蒙娜麗莎自是人盡皆知,或許知道他是醫學和工學專家的人也不少,但他對飲食的研究,包括策畫宮廷饗宴、發明烹飪辦法,以至發明獨門沙拉醬(10茶匙碎香芹、1茶匙碎薄荷、1茶匙碎麝香草、少量鹽、新鮮磨好的黑椒、3/4杯橄欖油、1/4杯醋,放進瓶子搖勻),則不是那麼多人聽聞了。

中國會出入皆為名流仕紳,梯間、酒吧、會客室等地方也掛滿藝術品。(sosoku提供)
中國會出入皆為名流仕紳,梯間、酒吧、會客室等地方也掛滿藝術品。(sosoku提供) 

如果達文西的時空離你太遠,那民以食為天的中國,或許能給你更深刻的啟示。 

在中國大陸當代藝術發展行程中,一家名為阿仙蒂(Ashanti) 的西班牙餐廳,具有不可或缺的意義。它創辦於1995年,位於北京工人體育館北門對面的新中街一條168號。在那裡,餐廳主人文少勵教曾梵志、劉煒、王廣義、方力鈞、岳敏君等藝術家如何喝紅酒、抽雪茄,展示西方飲食生活的文化。 

當時這些藝術家還是籍籍無名者居多。與此同時,北京也沒有幾家精緻餐廳,而Ashanti作為一個高雅場所,就成了他們落腳、聚首、展示個人作品的地方。我們未必能武斷地說,因為Ashanti給予這些明日之星機會,他們才有今日的成就;但Ashanti卻無疑對他們的人生具有重大的意義。許多藝術家均曾以Ashanti為題創作,如王廣義,他在那著名的「大批判」系列中,就有一幅以餐廳名字為題。 

會 

政商名流爭相出入的頂級招待所 

在今日的香港藝術圈,只要是稍有資歷的人,都會記得這位於2004年去世的文少勵。大家談起他的名字,也會知道他就是少勵畫廊的創辦人。然而大概要再老一些的藝圈前輩,才會知道文少勵其實也做古董生意,而且做得很出色。名聞中外的香港中國會有一句話是這麼說的:「中國會的一切都是古董,只有人是新的。」這些古董,最初就是由文少勵提供的。

中國會的成立比Ashanti還要更早。那是1991年6月30日的事了。它的六週年紀念日,正是香港這個前殖民地在英國統治下的最後一天。 

當年,香港著名企業家鄧肇堅(1901-1986)長孫鄧永鏘以4千萬港元,在中環舊中國銀行大廈最高的三層,即13至15樓,開辦這間進階會所。室內設計以1930、40年代的老香港、老上海為主調,13樓是主餐廳,而14和15樓則是私人客室。 

在藝術幾可說是遭受冷待的1990年代初,中國會成為香港絕無僅有的中國藝術展示空間。1992年,文少勵首度在港舉辦的當代藝術展,便是選址中國會。 

22年後的今日,它已是世界各地名流貴胄談生意及社交聯誼的「老地方」。問這些名流貴胄是誰?隨便一數,美國前總統柯林頓、法國前總統席哈克、英國王子安德魯、前古巴領導人卡斯楚等人均名列其中。由於以會所形式經營,只能招待會員,在中國會,這些公眾人物能得以享受難得的私人空間。 

當然,中國會的會員也可以邀請非會員入內聚會。對於初到中國會的人來說,最具吸引力的「景點」莫過於三個地方,第一是位於14樓的酒吧長征吧(Long March Bar),在長征吧的露臺,來客可飽覽中環日夜美景;第二是藏書數超過八千的圖書館,這批藏書內容多與中國文化相關,當中不乏難得的絕版珍藏;而第三便是掛滿梯間、酒吧、會客室等地方的藝術品了。 

不輸給博物館的典藏 

雖說在「中國會的一切都是古董,只有人是新的」,然而這批藏品卻不乏當代藝術創作。它們一部分由會員借出,另一部分則由會所擁有。觀看中國會這一批不輸給博物館的典藏,往往讓人禁不住發問:幕後的策畫者是誰?你或許會以為同樣是文少勵,但其實不然。答案是,漢雅軒主人張頌仁。 

雖說中國會展示的作品,十有八九來自張頌仁,然而這裡面還有文章:挑選作品的,還是鄧永鏘本人。一如張頌仁笑道:「我不認為有誰能夠『建議』鄧永鏘些什麼。」對,如果那人是亞洲藝術文獻庫董事、英國倫敦皇家藝術學院信託人以及泰德美術館亞洲藝術收藏委員會主席,你確實很難給他什麼藝術方面的建議。 

不難想像,這批為數約350件的藏品,絕大多數出自中國藝術家之手,當中不乏名作,包括余友涵的毛主席與Whitney Houston雙聯幅作品、王廣義的「大批判」系列、張曉剛的「血緣」系列、曾梵志的「面具」系列,方力鈞的「光頭潑皮」畫、韓磊的攝影作品、以及劉建華的陶瓷等。 

除了前衛當代藝術作品,你還會發現中國會掛著二十世紀中國學院派繪畫。這些作品並非張頌仁心頭好,之所以展示出來,完全因為鄧永鏘的主張。他認為,要理解會所中的當代藝術,你必須有學院派繪畫以作對照,因為大多數前衛藝術家,正是從學院派訓練中蛻變而成的。 

至於非中國藝術家作品,則似乎只有掛在13樓餐廳女洗手間的畫作。此作出自居港英國畫家Andrew Pickersgill之手。他與鄧永鏘分屬好友,作品描繪了上海和平飯店爵士樂隊的演奏情形。昔日,這對樂隊每年都會來港,並在中國會週年紀念派對演出。 

形形色色的物質與非物質內容,就是達官貴人願意守在長長的等候名單上,再每年花超過10萬港元會費的原因。成為中國會會員,即意味一種身分,正如鄧永鏘所言:「或許對許多人而言,它是一所可以舉辦活動及吃飯的博物館,但我認為人們總是對自己與中國會有聯繫,感到某種程度上的驕傲。」

 

香港藝術圈最愛的社交聚落 

及至1996年及2001年,鄧永鏘先後把中國會擴展到北京和新加坡。當它已成為全球上流社會最優秀的會所之一時,另一家類似的公司亦於今年5月在香港中環誕生。它不是會員制會所,而是一家餐廳,但對藝術的投入,與中國會可謂在伯仲之間。這家餐廳的名字,是都爹利會館(Duddell’s)。 

都爹利會館分為兩層,面積超過1萬平方呎,下層是中菜餐廳,上層則是酒吧,由本地收藏家羅揚傑、其妻黃佩茵以及好友龐建貽共同創辦。前者是金山工業集團主席羅仲榮之子,後者則為香港鋼鐵大王龐鼎元之孫,都是名門世家。

在大師的眼皮下品嚐米其林料理 

比起中國會的常設展示模式,都爹利會館的展覽則會定期更換,並邀請客座策展人進行嚴謹的策展工作。如處女展就有二場,分別是由定居於倫敦的策展人Amelie von Wedel及Pernilla Holmes共同策畫的「Face to Face」﹔以及梅潔樓藏書畫展覽策展人Catherine Maudsley(毛岱康)策畫的「大師點滴—梅潔樓藏書畫」。前者展出的作品包括George Condo的《The Butcher, the Maid and the Master of the House》(2009)、張恩利的《Hair 8》(2003)、Rodney Graham的《Good Hand Bad Hand》(2010)以及MICKALENE THOMAS的《Madame Mama Bush》(2012)等;後者則展示林風眠、齊白石、張大千等十多位大師超過六十幅畫作。在這批畫作圍繞下品嚐米其林二星大廚蕭顯志的精品中菜,無疑是難得的體驗。 

或許你會好奇,這麼多大師作品,從何而來?羅揚傑說,由於資金有限,都爹利會館展覽的作品,皆由世界各地收藏家借出。比方說《Face to Face》的展品便是一例。至於梅潔樓呢,其實那就是羅揚傑父母的藏品了。

都爹利會館暫是還沒有購買藏品的計畫。然而此舉並未減低它在藝術方面的吸引力。今年10月,他們便找來艾未未(「找來」,當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來,目前艾未未想出國,大概還非易事吧)任策展人,舉辦一個香港藝術家聯展。

「展些什麼?我不知道。」羅揚傑大笑道。跟他熟稔的人都知道,「大笑」是他的招牌。他笑著說:「讓你知道,他就不是艾未未了。」 

一位香港商人兼公眾人物,膽敢邀請艾未未辦展,未嘗不可說是羅揚傑最值得欣賞的地方──雖知此舉可能會惹來北方官員的不滿。我跟他說,或許從10月以後,他就再也無法返回中國大陸了。

羅揚傑聽罷,再次爆出一陣笑聲。「你要知道,藝術的本質就是挑戰。」他說。 

除常規展覽,都爹利會館幾乎每週都會進行一次大小藝術活動,如電影放映會、讀詩會、藝術家交流及講座等。開幕節目「PRIVATE vs. PUBLIC: Art Outside the White Box」便是一場研討會,由M+博物館策展人(設計及建築)陳柏康主持,負責餐廳室內設計的Ilse Crawford、策展人Amelie von Wedel及Catherine Maudsley主講,探索藝術、設計和社會空間之間的關係。

展覽、活動,再加上散佈在餐廳諸多細節的藝術元素,如木桐酒莊(Château Mouton Rothschild)一系列印有Picasso、Andy Warhol等大師作品的葡萄酒、名為Gong Bi Mary(工筆瑪莉)的辛辣雞尾酒,以至用餐時桌上使用的玉器底碟等,不僅烘托出整家餐廳的主題——一位名為都爹利先生的收藏家大宅,也讓都爹利會館成功樹立本土藝術圈聚落的形象。 

餐廳在開幕前曾邀請藝術界人士成為會員。雖然都爹利會館並非只有會員才能進入,但繳付每年8千港元的會費後,會員可享有用餐不另外加1成服務費,更有預訂專線及參加個別會員活動等專屬服務。 

「其實我們設會員制,是想藉這個機會,為香港建立一個藝術社群。」羅揚傑說。

如今3百多個會員名額已全部爆滿,剩下的與中國會同樣,又是一張長長的等候名單。午餐時間,在餐廳的你不難發現,四周盡是藝術圈朋友的身影:畫廊家、藏家、藝術家、經紀、策展人、拍賣行專家……。 

他們碰頭、聚首,隨便聊聊,可能就這樣聊出一些有趣的點子。當然在一千個點子中,九百九十九個可能只會停留在點子的狀態,但只要有那麼一個成真,那它便能化身成香港藝術圈的燃料,將本土藝術更向前推進一步。 

一地藝術文化,就是這樣成長的了。 

都爹利會館餐室的中式設計。(都爹利會館提供)
都爹利會館餐室的中式設計。(都爹利會館提供)

 

amazon.com 全球最大畫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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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楊衍畇】 

一舉一動,牽動全球商場的電子商務巨擘亞馬遜(amazon.com),8月連續出招。8月5日,亞馬遜創辦人暨執行長貝佐斯(Jeffrey Bezos),個人出資2.5億美元,買下了深具影響力的《華盛頓郵報》(Washington Post);8月6日,亞馬遜網站推出全新藝術品交易平臺,擴大其原本在網站上的藝術品銷售。8月6日推出之際,在亞馬遜網站上即可見到逾4500位藝術家的作品,與全球超過150家畫廊綫上合作。 

綫上藝術品交易,在亞馬遜這家市值逾1300億美元的綫上零售龍頭加入後,將對全球藝術品交易市場產生什麼樣的影響,仍有待觀察,但對有興趣進入藝術市場,開展收藏之旅的市民收藏家而言,絕對是一大福音。首先,所有上線的藝術品,皆標明價格。甫上架的第一批藝術品,價格小至100美元到價格高昂近500萬美元的作品皆有。對有興趣敲開畫廊市場大門的初次收藏家而言,對於價格,往往是最陌生的,也是最難以最快速度明暸的交易挑戰。換句話說,亞馬遜讓大批大量的藝術品上架,等於對大眾開了一扇透明的藝術品價格大門。 

雖然於網站剛上架的這批作品,目前的價格與市場行情有所落差,也被不少藝術圈內人士批評價格過高,但若這項服務能長久持續,價格必然會經由市場力量逐步調整修正。當然,藝術收藏的樂趣,就在於親身接觸作品,透過五感與藝術品交流是網路無法取代的樂趣,尤其愈是價格昂貴的作品,收藏家往往喜愛親炙作品。這,或許是網路交易目前仍無法取代之處,尤其是藝術品的真偽鑑定問題,是網路交易的最大罩門。

amazon.com 全球最大畫廊?!
亞馬遜執行長貝佐斯,讓亞馬遜擴大藝術品綫上交易規模,挾亞馬遜的客群實力,有可能打破當前藝術市場的生態。 

但如果對藝術收藏有興趣者,亞馬遜網站會是初步瞭解市場行情的最佳指導員。消費者都可透過網路瀏覽全世界加入此一平臺的畫廊作品,堪是一大福音。在此交易平臺上,可以透過價格高低、尺寸、媒材、創作主題搜尋作品,或是依尋亞馬遜分類的八大專案找作品,包括:「Drawing & Ink」、「Mixed Media」、「Paintings」、「Photographs」、「Artists You know」、「Pop Art」、「Under $200」、「Light」。有趣的是「Artists You Know」門類,消費者可敲進此一網頁,考驗自己對藝術家的熟識度。目前與亞馬遜合作的多為歐美畫廊,未來會有更多的亞洲畫廊加入。

亞馬遜加入綫上藝術品戰局,對全球畫廊業者而言,多了一個面對全球消費者的絕佳平臺,對藏家而言,也打通了敲開更多畫廊大門的機會。而藝術品特殊的交易屬性,尤其是價格高昂的作品,未來在亞馬遜網站會達到什麼樣的銷售成績?亞馬遜會不會變成全球最大的綫上銷售畫廊?值得關注。 

亞馬遜設定了一個居家環境,讓作品擺設到此一情境裡,消費者能一目瞭然其尺寸。牆上畫作為米羅作品《Study For the Migratory Bird V》,定價10萬美元。

亞馬遜設定了一個居家環境,讓作品擺設到此一情境裡,消費者能一目瞭然其尺寸。牆上畫作為米羅作品《Study For the Migratory Bird V》,定價10萬美元。

 

群鬼:從鬼域、義氣、能量到美學政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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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龔義昭】

喔,查拉圖斯特拉,我厭煩了,我的藝術讓我作噁,我並不偉大,這沒什麼好裝的!可是,你很清楚,我曾尋找偉人!

—尼采(Friedrich Nietzsche),〈魔法師〉《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Thus Spake Zarathustra)

對於藝術上的裝神弄鬼,班雅明(Walter Benjamin)可以說是第一個將其機械的政治性揭露的「安徒生小孩」。按其分析,當藝術生產喪失其所謂「真實性」的判準,整個藝術功能就顛倒過來,「藝術的功能不再奠基於儀式,從此以後,藝術乃基於另一項實踐:政治。」(註1)當1936年班雅明發表這個論點時,確實意在為「群眾」提供解除藝術物件幻覺之理論工具。那種「自動」提供「靈光」(Aura)的神祕之物,依此理論乃可拆解為:在場/歷史/沉思。魔法般的氛圍,不平等的權威感,異化的場域。 

沿此歷史唯物論的藝術生產說,藝術生產者的傳統地位乃岌岌可危,因為政治意識不需要貫通時空之天才,而是生產手段與生產技術的掌握者,社會的工程師。

因此「根本沒有靈感!只有工作!」波特萊爾(Charles Baudelaire)如是說。古希臘柏拉圖口中從天而降的靈感與神氣所塑造的藝術家生活在一鬼域當中,然而在此波特萊爾的現代異域,卻是藝術家千百次從高空跌落,也因此死去千百回的荒塚。這就是現代藝術家的除魅(Entzauberung/disenchantment)與去神(Entgotterung/dedivinization)運動,其中延續啟蒙運動的精神遺緒清楚可見,詭異的則是這種工作所需求的力量與報酬並非任何理性化的生產模式所能支付,藝術家們需要新的自我計畫來實現其政治功能。

哥雅Francisco Goya|理性沉睡,心魔生焉The sleep of reason produces monsters 版畫 1797-1798
哥雅Francisco Goya|理性沉睡,心魔生焉The sleep of reason produces monsters 版畫 1797-1798

現代鬼域正是在先知與神蹟消失之後,人類的自我計畫之一,其關鍵字乃是:非人(inhumen)、他者(Other)、流變(becoming)。這個初始源於藝術家(基本上為驚嚇布爾喬亞 自我鬼域化計畫的結果,讓如今唯一可稱之為「超自然」的不是別的,正是道德本身。道德從此做為無意識信仰對象,圈圍出一具有歷史感的靈光機器。社會的工程師對此尚存靈光氣息的機器乃出具其被拋棄的無身分屍體,再用另一個身體繼續工作。也是在此不斷棄絕道德鎖定的分身,並且間離其中的連續性存有,藝術家才能在班雅明的生產模式中做為自覺的(無產階級)生產者。鬼域中的精靈本與道德秩序呈現逆反,其魔法常為受教條禁慾的人所慾望。話說精靈與鬼魅在人間由來已久。它是自然,是自我神祕的命運,它是說真話(parrhesia)的驅動者,哲人的守護;爾後,那強調自我犧牲的精靈,也是在聖典中組織嚴密的道德審度者;最後,精靈在理性沉睡時出現,精靈就是「我們」其中不可驅散的一個。藝術與這種精靈史掛勾,也有長久歷史,我們說先知、天才、靈感、此岸無盡的深淵與彼岸的牽引者,其中乃意味著有一鬼魅在人間無盡飄盪,最近的藝術論述仍有堅信藝術家內心常駐此無形之物。尼采則對此「把戲」有其激進的分辨之道:當查拉圖斯特拉(Zarathustra)聽完老詩人的長篇悲嘆後,便拿起手杖使勁抽打,被鞭打的老人瞬間從地上翻起求饒: 

別再打我了,查拉圖斯特拉!我只是鬧著玩!這些玩意兒是我的藝術,我讓你看這套把戲,只想試探你罷了!而你,完全看透了我!(註2) 

是的,如你所見,魔法師,一個召喚精靈之人,除了對他人施展障眼戲法,原來對自己無計可施。這是尼采所謂的詩人,在真理之前,因其卑鄙狡詐偽善之故,他唯有被鞭打的命運:「他貪求獵物,是個變色龍,他是自己的面具,自己的獵物……」(註3),這樣的魔法師是個詩人也被謔稱傻子,但卻是不折不扣的自我變造之人,在真理之前自願撒謊。以此鞭打詩人事件為參照,或許可以說,藝術的現代鬼域中以精靈為名的表演是一回事,但尋求自身的鬼魅,則是另一個事業。在這個新事業中涉及諸種自我技藝,而鬼,從機械時間之流中竄出,不再是善惡圖表中戰慄的毒蛇,這精靈已流變為各種主體,成為偶然的他者。從波特萊爾漫遊者(Flâneur)身上分身,從尼采的上帝屍體中誕生,從卡夫卡(Franz Kafka)的父親嘴裡流溢出來。現代藝術的非人境遇如是開展,藝術家就地封神立鬼。前衛藝術旗手阿波利奈爾(Guillaume Apollinaire)如此形容這群不願背負父親屍體的藝術家:「他們是火!」當然,這也代表藝術家的黑夜必須是人間的光明。抗議、否定、說反話,就是現代精靈不再羞恥的肉身實踐技藝。以超時的無償工作獲取去魅的無身分,背德的不斷流變者。

伊登(Johannes Itten)的課堂一景。

伊登(Johannes Itten)的課堂一景。 

不過,以上是西方版本。 

陰氣重重的亞洲則有另一種不同的故事。雖然道德故事仍由禁慾教條編織,然而在此區域已不再是人間首要主題。來自陰間的話語讓此世事先安排其苦難歸途,但可欲的報應則是來世的救贖,我們稱之為兄弟的事物也必須好好照料其食宿與心理安適。一種是世故群體的「義氣」,要說得過去,就有彼此呼應負責的倫理。一種則是眾生苦難的「苦海」普世危機,每個人必須抹消的業障乃伴隨勸世話語,推崇人鬼輪迴順暢之道。你給我回,一切可私相收受。兩者的實踐都有必要的人間機敏,其重點在於辨識恰當時機,讓功效確實成立,並注意是否回收應得的酬報。 

其中禁令,那就是不要破壞和諧,以及讓自己陷入他人非難之境。如此這般的罪刑,並非來自抵觸道德教條,似乎是對於孤獨的恐懼,對於遠離生活系統的焦慮。當亞洲人多神信仰的恐怖感覺無法與生命經濟區分開來時,就以義氣當成交換資本,以犧牲獻祭做為瞬間崇高的通路,這裡的確涉及一超自然與超理性的倫理,不屬於魔法,卻有無上的騎士浪漫;也難與瘋癲相比,但存有熱騰騰的人生和諧。去除業障因此是一項討價還價的工作,無可言喻的福報計演算法背後自有一套感恩的經濟學。我們因此可以準此無須辯證的類比要求他人,讓恐懼環繞於上空,以及陰曆7月。這還包括「感恩經濟學」。 

感恩經濟與求道歷程的混種類型,在藝術中不僅重新掌握了它獨一無二無可複製的威權性格,同時也改變了這種「靈光」的生產。主要在於其中不斷「內丹化」與「空靈化」的境界想像。基於西方現代性所陌生的「無我」,這個類似於「他者」的平淡美學,其幸福與良知並非來自於制度設計與思考辯證,其化為具體可感之氣蘊,則具備可與萬物交換「義氣」的實踐倫理。舉例而言,在亞洲區域內特別偏好的長時「虛無勞作」,並非就此自我離散與鬼域化,反而點滴交換成可畏之獨特人格。上述的幸福與良心換演算法,讓鬼在亞洲地區成為一種非關正義判斷的生活助力想像,這種人格化的交易,交纏著生意、友誼甚至親屬關係,在「互惠」的前提下,成功事業、有效的人格修練與實際人際網路資本的累積,都有可能是其生產對象。我們不得不以這樣的角度來設想,這與西方從主體游離出來的「諸種鬼主體」相較而言,似乎更像是中產階級在盡力維持和諧人生之際必須諂媚的供應端。那麼是否可以說,就在西方現代性將精靈幽魂主體化,並於美學領域畫出一塊與精神治療無關的真理遊戲區域時,具有被殖民歷史的現代亞洲,因為萬物有靈,因為萬法歸宗,則有一塊那尚可於此世進行個人利益交換的「鬼域」? 

最後,或許必須加上另一個跨文化的版本:能量神話。 

20世紀初的歐洲曾籠罩於一個反物質主義的神祕氛圍中,新類型宗教強調能量應用、增進與轉化問題,其中由史坦納(Rudolf Steiner)所創立的人智學(Anthroposophie)就曾對康丁斯基(Wassily Kandinsky)影響甚鉅,康氏1912年的著作《藝術的精神性》(Concerning the Spiritual in Art)就是熱烈維護「心靈之光」的類宗教宣言。如此神祕修練也曾進入企圖擁抱新技術與新藝術的前衛學府包浩斯(Bauhaus)學校中,做為基礎課程的設計者,伊登(Johannes Itten)在教導學生的過程中非常重視身體物理性的解放,據說繪畫課前學生總是被要求進行身體操練,意在為繪畫儲備能量,這卻不是以解剖學知識為背景的教學,毋寧說是企圖運用一種在亞洲地區非常熟悉的內在「神氣」,做為個人化的藝術動力。雖然沒有資訊顯示這樣的特殊教學法是否與精靈意識相關,然而這個落髮、穿長袍的拜火教徒當時確實引起校長格羅佩斯(Walter Gropius)的憂心。「能量」的使用者與引導者所具備的神祕光環讓這個學院陷入無可理解的直覺氛圍:學生由一個身體力行的修道者教導,要求禁慾、以特殊方式淨化身體、開發個人潛能,完全無視於功能性的創作;根據學生的回憶,伊登那棄絕流行社會溝通的精神性,甚至在新生入學時也默許了一種「內視」的直覺篩檢法。(註4)當然,伊登離開包浩斯,包浩斯則正式進入產業設計教育供應鏈。 

這樣的能量教育第一次出現在現代藝術學院系統,同時也是傳統學院無可想像的非科學技藝學習的怪異事物。如果藝術實踐也會是求道之途,那麼這條道路上的使者勢必要給出人類學式的意志,他的祭壇則不再是畫廊與美術館,他必須是神話的繼承人,能量的大祭司。那種被解析的自然不是他的資源,他得設法觸摸無限的宇宙,若不然,也得崇拜祂。在歐洲,這個大祭師的當代繼承人無疑是波依斯(Joseph Beuys)。 

台灣薩滿主持放水燈祈福儀式。

台灣薩滿主持放水燈祈福儀式。

亞洲的薩滿(Shaman)傳統的確無法與力比多(libido)資本產業的蓬勃發展相比,後者的基督教勞動倫理所教誨的慾望禁忌,為了明確利益的標準化,善於區分總會在某處回收、再生產。對此而言,萬物有靈這種無秩序烏托邦思想則令現代市民體系畏懼,因為這裡面有不可測度氾濫的權威與不尋常的絕對者。有誰能平心靜氣地對待火神、樹妖與石靈?任何最高類別的創造,任何出色的總覽式描述,都不在人力範圍內,而是超越塵世力量的。—愛克爾曼(Johann Peter Eckermann),《歌德與艾克曼對話錄》(Gespräche mit Goethe)與萬法之宗、超自然之力打交道,要不是暴力孤注一擲的瘋狂賭客,要不就是精打細算毫不含糊的資本家。做為前者,這樣的藝術家首先蔑視現實,然後成為不折不扣悲劇人物,我們因而看到的是反抗者、憤世嫉俗之人、職業的密謀叛亂家、漫遊者。做為後者,我們則有如歌德般的英雄人物,在生命中回收利息。但是兩者都是向生命提出「無限」要求之人。事實上做為這樣的「人」,如同鬼一樣,並沒有屬於自己的在世居所,不論其報酬是否合理,因為流變或因為義氣,其將隨時放棄財產管理,因為一切都將迴歸無限,如鬼,然而是自願的。 

所以這些人又是最接近死亡之人,或許他們之所以能以鬼面現身,是因為做為市民的身分早已在不願妥協之後成為僵屍。現在他們是我們的域外,是已然死去的活人,是中間、是混沌,站在黃昏中失神的異鄉人。這樣,我們的自由社會中乃有一群不可以貨幣現值交換資本的危險人物,他們之所以危險,因為其無邊無際的慾望不屬於現成貨幣系統。但是他們無拘無束的野心是全世界所有職業中最大的一種,他們把手深入星空與宇宙,深入我們稱之為心靈或精神的保險箱,意圖以迷狂陶醉引誘我們交換我們穩定的密碼。但他們也是命定(不明智地)失敗之人,如鬼,這個世界早已預備了收拾他們的神燈,崩潰的表演、毀滅性的音調,曲終人散,精彩表演落幕之後,群鬼會回到工作室,人們則回到光明的辦公室。

鬼主體、鬼域、義氣、能量,不約而同,憂鬱且神祕,暴力而危險,自命為隨時終結歷史的絕對者。也只有他們能有不斷跌落的氣力。在此混亂族類中,唯一不變教條就是:自我驅動!這是其安那其主義(Anarchism,亦譯為無政府主義)的美學政治。那麼,當我們意圖在精靈之前訪問其成精成魔之道,不亦是將其視為可以真理之名施加鞭打的表演者,一種無知的羞辱。 

註1  班雅明(Walter Benjamin),許綺玲譯,〈機械複製時代的藝術作品〉,收錄於《迎向靈光消逝的年代》,台北:台灣攝影工作室,1998,頁68。 

註2 Nietzsche,Also sprach Zarathustra: Der Zauberer, KSA 4, p.311-320 

註3 同上註。 

註4 懷特佛德(Frank Whitford)著,林育如譯,《包浩斯》,台北:商周,2010,頁58-68。 

策展如何更新都市的文化肌理?以雅加達藝術團體Ruangrupa與RURU藝廊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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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鄭文琦】 

成立於雅加達的視覺藝術團體Ruangrupa,在2011年新加坡雙年展「開放日」(Open House)提岀一件名為《新加坡故事》(Singapura Fiction)的創作計畫。這個團體的成員先是向他們在新加坡遇到的人們,蒐集各種真實或編造的私人故事,並運用購自跳蚤市場與二手商店的新、舊現成物來說岀這些由不同經歷、事件、空間、歷史組合而成的集體歷程;最後也融合了Ruangrupa與當地友人的互動與情誼,更是透過一種移動式的異國都市(從雅加達到新加坡)觀點所為的人文地景描繪。 

儘管裝置所用到的材料,都是人們最常見的日常用品或裝飾物,但幾乎所有踏進新加坡國立美術館地下二樓展場的觀眾,都會立刻被眼前擺滿一地的零散事物與塗鴉吸引(在一個時時提醒人們遵守社會秩序的國度裡),並迫不及待地試圖從雜亂無章裡指認和自己有關或熟悉的物品或情節。而這種渾然天成的幽默與開放性,正是Ruangrupa帶給新加坡雙年展與遊客們的第一印象。當然還不能不提到的是「集體合作、都市性、參與性」等概念,在我們試圖理解這個團體的藝術理念與作用時。 

關於Ruangrupa藝術團體 

「Ruangrupa」原文的字面理解為「視覺性(rupa)的空間(ruang)」(註1),最早是由六位具有藝術學院,如雅加達藝術學院(Institut Kesenian Jakarta)、印尼藝術學院(Institut Seni Indonesia)和阿姆斯特丹皇家藝術學院(Rijksakademie van Beeldende Kunsten, Amsterdam)等背景的年輕藝術家,自2000年早期在雅加達南部發起的藝術家團體。它做為非營利組織,致力於透過策展、視覺藝術實驗室、工作坊、研究與出版等管道,推動視覺藝術觀念於都市脈絡下的開展。 

Ruangrupa發展迄今逾13年,其成員涵蓋藝術家、研究員與策展人。在工作架構方面,總監之下設置有藝術實驗室(Artlab)、支援與推廣、研究與發展、錄影藝術發展《Karbon Journal》期刊等部門,並設有經營、財務及網站技術等等常務組織。由於藝術家團體的自發性,也會根據不同時期需求而調整組織,進行特定的任務編組。 

對於有心認識印尼當代藝術或雅加達藝術場景的讀者來說,每兩年一次的「OK. Video–雅加達國際錄影藝術節」(OK. Video-Jakarta International Video Festival)與論壇,正是串連一個藝術家自發的民間活動,如何隨著Ruangrupa的組織擴展,成為印尼代表性藝術活動的最佳案例。OK. Video從2003年開辦,到今年即將邁入第六屆的十週年,更從Ruangrupa發展初期到2008年籌組轉型而擴大為專屬的「錄影藝術發展」部門,並以藝術節主辦單位的常設機構之姿,進行印尼錄影藝術的生產、典藏、保存和流通等工作。此外,該錄影部門也關注如聲音影像(audiovisual)的廣義創作活動。 

另一種理解Ruangrupa如何建構雅加達文化場景的途徑,則是指向「雅加達32℃藝術節」(32℃   32 degrees Jakarta Festival)與年輕藝術創作者的互惠關係。「雅加達32℃」提供缺乏舞臺的本地藝術學生提案發表的機會,藝術節相關活動也是在每隔一年(8月)舉辦,包含像是2008年設計主題為「好看但無用的巴士站」這樣的工作坊,不但讓藝術學生源源不絕的創意得以發表,城市空間與文化場域得以挹注新的能量,也使Ruangrupa發揮調節當代藝術文化與都市生活層面的最佳仲介作用。 

RURU藝廊做為實體據點 

2008年印尼適逢政治上的巨變,執政長達32年的保守政權輪替,整個社會瀰漫一股動盪不安的氛圍。同年Ruangrupa也在熱愛當代藝術的友人支援下,獲得每年優惠承租工作空間的機會—當然也有持續來自國內贊助及國外藝術基金的各別活動經費補助。於是Ruangrupa在持續每隔一段時間就搬家的狀態逾八年以後,終於有了固定的正式實體居所,更在印尼歷史轉折的關鍵時刻,宣佈成立自己所屬的藝術空間    RURU藝廊(RURU Gallery)。

RURU藝廊的名字取自Ruang及Rupa兩字的簡寫合成。由於Ruangrupa認為,對於那些非商業性、非主流的,剛冒出頭的無名藝術家來說,如何透過一場關鍵性的展覽發表而讓觀眾認識他們的作品或態度顯然是重要的,同時也為了讓人們知道雅加達有這樣一個提供年輕藝術家或策展人發聲的管道。(註2)藝廊每年對外開放藝術家申請並舉辦六檔展,雖然不是商業性的空間,但它仍提供作品圖錄印製、大眾媒體公關,甚至創作資金等系統性支援。

這個實體藝廊位於與Ruangrupa現址同一樓層,內部的面貌隨著不同展覽而調整。有些展需要極度乾淨的空間,有些展使用整面牆塗鴉,在不同時間會呈現不同功能。雖然RURU藝廊的成立使得Ruangrupa的組織分工更為龐大與專業化,不再是以往那種集策展、辦工作坊與藝術節等功能於一身的有機型態,但所展示的作品依舊隨著展出者對當代都市情境的認知變遷,而涵蓋各種視覺組成元素如:攝影、錄影、裝置、表演、漫畫書及其他有趣的互動媒介等。 

於是,在看待這樣一個策展的專職機構如何分享和運作時,或者我們在理解文化相關知識的分配迴路時,也許應該描述它為一個生產(藝術)知識的特殊部門—尤其是放在都市外顯的文化地景(cultural landscape)上。它的角色似乎與Ruangrupa反芻都市脈絡的機制形成某種微妙的互補關係,而兩者也在「對外代表印尼的當代藝術」與「經營在地的文化社群」之間取得了平衡。 

小結 

Ruangrupa的研究員安丹(Mirwan Andan)曾在台北當代藝術中心的「策展與機構論壇」上,提到三個理解Ruangrupa的關鍵名詞為:「藝術家自發、都市脈絡和文化作用」。但是當代的文化生產可能涉及所有商業與非商業的體制,以及一切介於其間作用曖昧不明的部門。而在同時,包括全球回教徒(在不分派系的純粹數字統計上)人口最多的印尼在內,適逢東南亞諸國做為西方資本金權體系亟欲拓展市場的當前對象,Ruangrupa是否還能保有其透過藝術調節當代文化/生活的仲介力量? 

無論如何,從草創之初這個被設計並建構為當代文化提案,到如今演變為發起行動計畫的跨領域取向、媒合更多部門合作的藝術家倡議組織,如今創立Ruangrupa的六名成員依舊有兩位活躍於組織內部,而且,當初以「實驗性的田野研究」為基礎的創作(或工作)傾向也始終維持不變。於是,我們看到印尼當代藝術的活力與機動性在這群人身上一再得到印證,或許這才是Ruangrupa繼續值得期待的理由吧。 

註1        Mirwan Andan (2011): All for Jakarta- a note on the tenth anniversary of ruangrupa: Decompression #10, Expanding the Space and Public , Inter-Asia Cultural Studies, 12:4, 591-602。

註2  根據安丹的說法:「特別是那些主流商業畫廊不感興趣的人名……」,見〈專訪Ruangrupa研究員Mirwan Andan〉,《數位荒原》,2013年8月。

香港「主場新聞」 新藝術媒體的危與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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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楊天帥】

跟台灣的朋友談到這現象,對方往往會覺得不可思議。然而這確是事實無疑:香港並沒有一本真正意義上的視覺藝術雜誌。實際上就連廣義的文化藝術媒體,也是屈指可數。 

對,香港藝術市場是愈來愈蓬勃沒錯,但說到媒體,就是如此貧乏。這種藝術生態無疑奇怪,但與此同時,恐怕香港人也會覺得「典藏」竟可細分為《今藝術》、《古美術》、《典藏投資》、《小典藏》、《Yishu》……非常、非常奇怪。 

分成這麼多本刊物,真有相應的讀者和廣告嗎?這是(務實或功利的)香港人發問的第一個問題。就是因為這兩項元素不足,香港的藝術媒體才會如此匱乏。藝術媒體匱乏,讀者群與廣告客戶群便建立不起來,又令媒體更難維生,於是構成了整個生態的惡性循環。 

文化媒體在香港的匱乏 

今年7月,我在「亞洲藝術文獻庫(AAA)的開放週末2013」活動中,策畫了一個名為「駐場記者@AAA」的工作坊。我和幾位文化媒體工作者,把工作地點從各自的報社或雜誌社,轉移到AAA,嘗試探索當幾名文化記者聚首一堂,利用AAA的資源工作,是否會擦出甚麼特別的火花。

老實說,火花什麼的,其實沒有。倒是最後的分享會不無意外驚喜。來自各大報章、雜誌、電視台等的文化媒體工作者、藝評家、藝術家共數十人,竟然難得聚首,認真討論起文化媒體生態來了。這在生活各有各忙的香港,是一件極難得的事。當然他們並不是為了我而來的,而是想藉這個機會,梳理我們的文化媒體生態,到底出了甚麼問題。 

當時我們談到,現時香港報章的文化新聞及評論,非常貧乏。廣義的「文化媒體」已經是很難得的事,若說「視覺藝術」專門刊物,除了一本以節目介紹為主的英文小刊物《PIPIELINE》外,據我所知完全沒有。

許多報紙如《經濟日報》、《明報》、《蘋果日報》等,大約每週有一頁文化消息報導,藝術形式並無固定,可以是文學、戲劇、音樂、視覺藝術,不一而足。然而它們的報導均以軟新聞(Soft news)形式進行,真正從硬新聞(Hard news)角度切入文化消息的,只有英文報章《南華早報》(South China Morning Post)。文化雜誌方面,則有《三角志》、香港藝術中心出版的《藝訊》,以及由台灣人樊婉貞創辦的《ART PLUS》和《a.m. post》等。部分刊物如《TIMEOUT》及由張鐵志任總編輯的《號外》,雖不完全是文化媒體且同時重視消費休閒新聞,然而其在文化圈的影響力也不小。 

有趣的是,參與亞洲藝術文獻庫討論的媒體工作者中,有不少曾經在《信報》工作。大約在五到十年前,香港《信報》的文化版面,曾經是業界公認的文化論壇。上至政策優劣,下至作品批評,文化人都會選擇在《信報》發表意見,筆桿疾射而出的炮彈,你來我往,揚起漫天硝煙。最樂見這種場面的,當然是編輯,然後就是讀者了。 

後來因為報紙易主,加上種種人事問題,《信報》在香港文化圈的地位,逐漸下降。從那時候開始,香港便一直沒有一份足以稱為文化藝術圈聚集點的媒體。也是在這段日子,即大約三、四年前吧,我加入了《信報》,擔任文化版記者的工作,直至半年前離開,轉到《主場藝術》。 

搭架香港藝文的公共論壇 

《主場藝術》是新媒體《主場新聞》一部分—「新」,既指它僅成立一年,也指它的非傳統營運模式。這裡的編輯,無論是政治、社會、經濟還是文化,職銜英譯都不叫EDITOR,而借用藝術策展的CURATOR,意味我們的重心不放在「創造資訊」,而在如何把網路上已有的、散亂的資訊分類、選取、排列、呈現,一如策展人處理藝術品那樣。 

這種嶄新經營模式,與強調資訊提供者等同接收者的WEB 2.0,關係是密不可分的。一方面,《主場藝術》是純網路媒體,好一部分讀者源於社群網路的「讚好」與「分享」。愈多人讚好、回應的文章,在Facebook一類網站的流傳便愈廣。這意味公眾反應決定了一篇文章的曝光率;另一方面,編輯也會主動在網上尋找有價值的文章及資訊,利用《主場藝術》的平臺轉載、發表。

這種模式,有好有壞。好處之一,是它能夠有效發佈藝術資訊。你知道,社會上有很大部分人,其實是從來不看藝文消息的。他們買報紙,但會丟掉藝文版面;買雜誌,但不碰藝文刊物。而《主場藝術》則能夠讓這些「冷門」的藝文消息,直接透過社群網路,走進大眾視線。與此同時,它亦打破了只有意見領袖或「圈內人」才能發表言論的界限,以讓藝文媒體民主化,尋求「專家」以外的更多論述。當然,無須印刷成本,亦令亟需長篇幅的藝文內容不必擔心版面不足。

然而新藝術媒體的問題亦有兩點。第一是資訊流通過於碎片化。比方說, 《主場藝術》刊登了不少關於「威尼斯雙年展」(La Biennale di Venezia)的文章,當中不僅有報導、圖輯、評論外,甚至包括深度分析,如台灣博客熊月禽的〈再看威尼斯台灣館外籍藝術家爭議〉。 

然而這些文章之間的連繫,卻難於網站呈現。報章雜誌的版面設計,不僅是為了美觀,更是為反映不同文章之間的連帶關係。執起一本《典藏.今藝術》,讀者能夠得到的,不僅是資訊本身,更是多項資訊組合起來的生態面貌。這一面貌,是透過社群網路閱讀《主場藝術》個別篇章的讀者無法得到的。 

另一問題如下:文章的價值,是否能夠以讚好及分享人數衡量呢?一篇深入的威尼斯雙年展評論文章,與一篇貓貓玩耍可愛圖片集,做為普通讀者到底會在哪一篇按「like」呢?而「like」的魔力,確實是不容小覷的──寫文章的人,或多或少也希望自己的作品能接觸到更多讀者。這其實也不是壞事,但假若文章只為博得讀者好感而寫,真正重要的討論,也就無法生存了。

《主場藝術》在今年8月9日啟用的新版面,即為針對上述問題而設計。一方面,置於版面中央的「話題焦點」為約兩周更換一次的專題討論,由編輯擬定討論題目,廣邀各方撰寫文章,發表意見。比方說在7月中,香港曾發生髮展商信和集團取消「城鄉共生藝術展」事件,《主場藝術》便結集了近20篇文章,把討論從單一事件擴闊至議題層次:有人談了藝術與商業贊助的角力;有人研究城市、鄉村及藝術三者之間的關係;有人談歐寧的「碧山共同體」;有人談台北的寶藏巖國際藝術村;有人張貼輕鬆的日本稻田藝術節圖片;有人回顧浪漫主義鼻祖盧梭(Jean-Jacques Rousseau)對鄉郊的厚愛;有人甚至把話題牽引到1960年代美國的「迴歸土地運動」(back to the land movement)。 

「話題焦點」部分,讓《主場藝術》內容在百家爭鳴的同時,能夠彙聚成流  也確保重要的討論,不會在社群媒體的「讚好壓力」下消失。與此同時,《主場藝術》的「開放平臺」部分,則容許讀者自由投稿,發表意見,確保《主場新聞》藝術版的議題辯論,不會限制在一小撮人之中。 

辯論對藝術文化發展是何其重要,歷史已有證明,不必多談。而《主場藝術》整個設計的最終目標,正是讓一度消失的香港藝術文化公共論壇,重現眼前。 

我們會成功嗎?不知道。這甚至不是一年半載能夠知道的事。我們能夠做的,就只有默默耕耘,在目光所及的環境下,做到最好,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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